第20章

然而宋吹吹小姑娘上學第一天，還沒走進學宮大門，就被宋頃接走了。

吹吹有些疑惑，警惕地盯著她這個看上去心情不很愉快的丞相爹爹。

“爹爹，咱們這是幹什麼去啊，回家找娘親嗎？”

宋頃眼中沉沉浮浮，半晌才摸了摸小姑娘柔軟的額發，聲音莫名冷硬，但還是在開口的瞬間盡力壓抑情緒，讓話聽起來柔和不少。

“乖，爹爹帶你，去見一個人......”

馬車駛得平穩，一路進了高大迤邐的朱紅宮門，連阻攔都沒有。

宋吹吹被宋頃抱下馬車，沒放小團子下來，一個麵白無須的宦者領著他們往前走。

四周景致華麗，威嚴莊重。沒等小姑娘多問，宋頃徑直帶著宋吹吹到了座格外金碧輝煌的宮殿，內裏滿是藥味。

宋吹吹對這氣息很熟悉，她打娘胎出來身體就不怎麼見好，自小吃的藥隻多不少，若不是姐姐給她的丸子，她現在估計還得一直喝那苦兮兮的湯藥，隻是，這藥的味道好熟悉呀......

宦者恭敬地將門打開，待兩人進去後，又將門合上了。

宋吹吹對這種封閉充滿窒息味道的房間有些害怕，小手想抓住些什麼，又怕把她爹爹的衣服弄皺，猶豫半天，在宋頃冰冷的臉上摸了一把。

“哈哈哈——”

房間裏突然響起笑聲。

一個穿著明黃袍服的老者從帷幕後走出來，抬手揮退了四周宮人。

宋吹吹摸著宋頃麵無表情的一張冷臉，沒得到提示，有些疑惑爹爹此刻的失禮，老老實實叫人。

“爺爺～好，我是吹吹......”

成舜帝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你這閨女倒比你這木頭懂事的多。”

他想從宋頃手中接過宋吹吹，小姑娘卻不讓人抱了，要下來。

“爺爺生病了，吃藥，不抱吹吹～吹吹重。”

小姑娘說話一板一眼，頗為有趣，成舜帝目光一軟。

宋頃是個不識趣的，冷哼一聲，“他騙你的，裝病。”

成舜帝麵上有些掛不住，“宋頃！”

這人還真是油鹽不進啊，當爹了還是這幅樣子，也不知誰受得了他！

小姑娘嬌嬌軟軟的一個小團子，說起話來卻一套一套出人意料的，成舜帝頗有些舍不得，還想再逗一會，但無奈有個不解風情的一直催他，有事快商量。

撇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宋頃，成舜帝無奈擺擺手，讓人領著宋吹吹去附近的長樂殿裏玩會。

宋吹吹很乖巧地同成舜帝說了再見，臨出門還拉著宋頃耳語了一會兒。

成舜帝饒有興味地問他，小姑娘方才說了什麼。

宋頃神色冷淡，但眼神中分明透出無奈的寵溺來，難得好聲好氣說了句話。

“她教兒臣不要惹您生氣，否則回去就同她娘親告狀，讓我進不了房門。”

宋吹吹並不知道自己同爹爹的悄悄話被成舜帝聽去了，為了憋笑還砸了兩個成色上佳的瓷瓶掩蓋聲響。

小姑娘正跟著宦者到了另外一座宮殿，裏邊布置又是另一番風格，嬌軟為主，一看就是女兒家的閨房。

此時殿內無人，領宋吹吹來的是個年輕宦者，麵皮尚薄。

宋吹吹見他麵善，想悄悄向他請教個問題。

年輕宦者白淨麵皮都紅了：“不敢，當不得貴人請教......”又怕小團子難過，連忙補上一句，“宋小姐有問題盡管問，奴婢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姑娘端起麵孔來，神色變得謹慎，仰起頭問他。

“你知道皇宮在哪嗎？”

皇宮？

京城還有其他叫皇宮的地方嗎，還是有人造反新立都城，沒聽說過啊？

年輕宦者腦內風雲變換半晌，最終小心又謹慎地回答。

“應當，這裏就是皇宮？”

小團子整個都呆住了，柔軟的額發風中淩亂的不行。

這裏就是皇宮嗎？！

“可、可是，書上說，除了皇上和穿紅色衣服的大官，其他人都不能進來的......”

年輕宦者這下總算跟上了小姑娘的思路，穿紅色衣服的大官，應當是指宋丞相吧。

他微微一笑，正想回答。

殿外卻突然傳來一聲嗤笑。

“父皇怎麼什麼人都往我長樂殿裏放，我這可不收鄉下來的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