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行周哲是大學同學,且沈行與周哲關係不錯。
但自從嫁給了周哲以後,我總是刻意避免與沈行有過多交集。
除了逢年過節,我與他並無往來。
上一世,他很早就出了國做項目去了,聽說那個項目很重要,出國以後,我與他溝通更少。
重新再回到醫院。
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以及打的十足的空調冷氣都讓我感到不舒服。
沈行問我:“駱笙,你想好了?”
我點頭。
他去幫我辦理手續。
在醫生推我進人流室的時候,我牙齒都在打顫。
醫生讓我蜷縮成一個蝦狀,麻醉藥打進我的身體裏。
等待的間隙,我看見儀器屏幕上顯示出寶寶的影像。
那一刻,我淚如雨下。
他是個很喜歡畫畫的孩子,喜歡獨處於他的小世界,他大多數時都是安靜的,我不知道周哲會什麼會嫌他吵,用膠帶封他的嘴巴。
我無法體會到他溺亡時的痛,我不知道他在冰冷的河水裏掙紮時是否在叫媽媽,如果可以,我想親自代替。
除了自閉症,他心臟也有缺陷。
不能運動,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樣正常玩耍。
帶他來這個世界,不能給他健康的身體,卻讓他體會到了世界最大的惡意。
對不起啊,媽媽不是個合格的媽媽。
醫生將我推出去的時候。
我虛的厲害。
沈行走過來瞧我,他伸手想撫摸我的額頭,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
他手機一直在震。
我問他:“怎麼不接電話?”
沈行道:“國外有個項目,事情多又費精力,早就拒了,還不停給我打電話,不用管。”
我看向沈行的深邃的眼睛,嘴唇微動:“謝謝你。”
沈行道:“不用謝,滿足客戶的需要是應該的。”
我不想再住院。
去了沈行家。
路上無意間瞥到他手機的搜索記錄:
流產會不會死人?
流產要休息多少天合適?
流產對女人的傷害到底有多大?
流產吃什麼對身體好?
他開車道:“周哲沒找你?”
我回答道:“我跟他發了信息,說出去旅遊散心了。”
上輩子我很懂事。
懂事到明明去醫院保胎也說是去旅遊散心。
周哲那會子正處於事業上升期,我不想讓孩子的事分了他的心神,現在想想,隻覺可笑。
沈行沒有再多問,他將車子裏的暖氣開的很足。
我太過疲憊,沒一會兒睡著。
再次醒過來,已躺在沈行家的床上。
沈行公寓黑白的裝飾格調,冷寂的很。
我躺在床上,隻聽沈行在外頭跟誰打電話:“找一個會煲湯的阿姨,嗯,有病人需要照顧。”
聽了一會兒我重新陷入沉睡。
翌日醒來。
聞到一股子糊味,沈行沒一會兒推門進來,將一鍋子不知道是什麼的菜端到我麵前。
他整個眉眼都寫滿了煩躁:“明明是按照食譜做的,不知道哪裏出了錯,你要不想吃我就全倒了,下午阿姨過來,讓她給你做點能吃的。”
我瞧著他煩躁的眉眼,問他:“你什麼時候找的阿姨?”
“之前就找的,我不習慣吃外麵的菜。”
沈行總是這樣,明明是在關心別人,偏偏擰巴不承認。
我輕嗯一聲,沒有揭穿他。
下午阿姨來了。
沈行背著我跟阿姨囑咐了很多。
直至沈行去公司,阿姨對我道:“你男友對你很好的呀,讓我不要那個不要這個,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細致的人。”
我頓了頓道:“他不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