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話一出來,劉承軒心裏“咯噔”一下,還是勉強笑著說道:“哪有這麼嚴重?”
“我又有何理由哄你?”中年人淡淡的說了句,“你們這些人自是不信鬼神,莫要等到出事的時候再來求神。”
中年人說完後就不說話了,自顧自的喝茶。
劉承軒心裏卻是十分糾結,遇到了那事後,他再說不信是不可能的。
但突然又遇上這人,也太離奇了吧?
糾結許久,他最終還是道:“那閣下讓我如何幫你?”
“今晚,引他出來。”中年人道。
“閣下為何自信我能引他出來?”
“你真以為他殺不掉你?”中年人看了他一眼,“我看不出你有何特別的,也隻得姑且一試。”
合著你拿我當小白鼠。
劉承軒心裏悱惻,中年人好像看出了他在想什麼,說道:“你放心,你的命我一定會留住。”
這話聽著......真瘮得慌,劉承軒還是點點頭:“那便仰仗閣下照顧了。”
中年人起身:“那便先隨我去買些東西。”
於是,他跟著中年人逛了整個下午。
中年人買的東西也當真奇怪,什麼蠟燭,紅繩,鈴鐺,還有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過都是些小說裏會見到的東西,令劉承軒不解的是,中年人居然還買了包茶葉。
“你買這茶葉,有什麼用?”劉承軒忍不住問道。
“我前麵買的東西,你還能看得出是做什麼的?”中年人笑了笑,“茶葉,自然是自己喝的,那酒樓的茶葉太差。”
劉承軒在心裏咋舌,那茶葉你都嫌差。
回到醉仙樓都到了要出晚飯的時間,裏麵還是一個客人都沒有。
碩大的廳堂裏,隻坐了劉承軒和中年人兩個人。
中年人還隻是要了壺茶和桂花糕,茶還是下午他們一起買的那包泡的。
劉承軒抱著碗麵,心想這人是不是已經辟穀了。
一頓飯下來,兩人一句話都沒說,劉承軒剛放下筷子,中年人就招呼道:“吃飽了,那上樓吧。”
提起那天字號,劉承軒還是有點兒心有餘悸,但中年人還是笑著看著劉承軒,劉承軒沒辦法,也隻好上了樓。
進了天字號,中年人拿出那一堆東西開始忙活起來。
先是紅繩,從房間的那頭牽到那頭,又遷回來,基本上整個房間裏都是掛起的紅繩,劉承軒看著突然想到了紅外線。
中年人又在紅繩上小心翼翼的係上了鈴鐺,這樣一來,隻要有人進了房間,勢必會發出聲音。
但劉承軒看著架勢,這房間他都進不去了,還要他幹什麼?
沒等劉承軒發問,中年人從背著的大箱子裏掏出把桃木劍,又掏出張符,劍對著符一指,那符竟自己浮了起來,燃了起來。
燒化符的灰都撒上了紅繩,那些紅繩竟然消失不見了。中年人把東西收起來,對劉承軒說:“可以了,進去吧。”
劉承軒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中年人似乎又笑了,說道:“放心吧,隻是捆陰繩,對你個大活人可是沒效果的。”
劉承軒小心翼翼的踏出一步,那些紅繩好像真的消失了一樣,什麼感覺都沒有。
他走到桌子旁坐下,問道:“閣下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就是個算命的。”中年人說道,也坐到桌子旁邊,把桌子上的蠟燭換了。
“這又是做什麼?”劉承軒問道。
“犀角照靈,讓某些東西顯靈。”中年人回答,又猛地站起身,“我忘了樣東西,你等等。”說著就跑下了樓。
劉承軒想起這滿屋子的詭異,也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現在算命的都這麼有本事了嗎?
劉承軒不禁感慨運氣,這都遇上了些什麼人啊。
中年人很快就回來了,懷裏還抱了一壇酒,正是醉仙樓又名的醉仙酒。
接著,中年人把酒倒出來。
“還要喝酒?”劉承軒疑惑道。
“我知道你不喝酒,也不是給你喝的。”中年人把酒倒好,那酒看著當真是“玉碗盛來琥珀光”,劉承軒一個從來不喝酒的人,聞到這味道都有些陶醉。
不愧是醉仙酒,真當得起這“醉仙”的名號。
中年人囑咐道:“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我會立刻趕過來。”
還真讓我當誘餌啊!
“萬一那東西速度太快,你還沒來得及趕過來就已經把我頭咬下來了怎麼辦?”
“放心,他快不過我。”中年人笑笑,“我在這兒,那東西就不敢來了。”
中年人說完,不管劉承軒什麼反應,背起箱子就走了。劉承軒也隻好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
等就等,他劉承軒可不慫。
天色很快就黑了,劉承軒點燃了蠟燭。
那蠟燭看著也與普通蠟燭沒什麼不同,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這蠟燭的火焰中還帶著一點兒幽綠色的光。
據說燒了犀牛角就能看到人眼看不到的東西,劉承軒這回可算是見識到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劉承軒的心情也越來越焦慮。他不斷的看向那窗戶,又想起那女鬼的樣子。
不要來,你千萬不要來。
劉承軒在心裏祈禱,但事與願違,不一會兒,他就聽到了敲窗戶的聲音。
那個聲音很慢,也很微弱,仿佛外麵的那隻手骨瘦如柴,或者手的主人已經病入膏肓。
劉承軒死死的盯著那扇窗,一動也不敢動。
那聲音卻還在繼續,越來越響,越來越快,似乎窗戶外麵的東西等的不耐煩了。
死死的盯著那扇窗,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他從未遇到這種事,這窗戶外的不是鬼又是什麼?!
正在劉承軒不知所措的時候,敲窗戶的聲音停了。
他剛剛鬆了口氣,窗戶卻被一下子撞開了,蠟燭也滅了。
整個房間瞬間陷入黑暗,巨大的恐懼也包圍了劉承軒,他再也顧不得什麼,大叫一聲就像門口撲去。
門也一下子開了,劉承軒嚇得幾乎要暈過去,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我。”
是那個中年人,劉承軒一把抓住那個中年人,大叫了聲:“那東西來了!”
中年人囑咐了句:“站在這兒別動。”又竄入了房間裏,劉承軒隻聽得一陣打鬥聲,還有鈴鐺響,似乎情況十分激烈。
一會兒後,聲音都停了,有人點了蠟燭,整個房間又重回明亮。
劉承軒就看到中年人坐在桌邊慢悠悠的喝茶,而他腳邊還躺了個被紅繩綁成一團的東西。
那東西不斷掙紮,紅繩上的鈴鐺也是一直作響,那東西氣急,仰起頭大罵道:“姓白的,你把老子放開咱們一對一的打,用什麼歪路子?!”
“我自是打不過你,又何必自討苦吃?”中年人還是淡淡道:“這些歪路子對你卻是有用的很。”
劉承軒這才看看清,那東西原來是個二十左右的青年,生的也算清秀,頭頂上的一雙狐狸耳朵晃來晃去。
“狐狸?那之前那個女鬼呢?!”劉承軒忍不住叫出了聲。
“你見過哪個妖不會化形的?”那東西白了劉承軒一眼。
“這是隻鬼狐,有了犀角才得以顯形。”中年人說道,又從箱子裏拿出個口袋,對著青年一筆劃,那青年叫都來不及叫一聲就被吸進去了。
中年人把東西都收好:“好了,事情都解決了。”
“等等,閣下能不能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劉承軒攔住中年人問道。
“這鬼狐......”
劉承軒打斷中年人:“鬼狐是什麼?”
“就是死了狐狸的魂。”中年人繼續說道,“這鬼狐明顯是貪酒喝才來的這酒樓,這酒樓風水極好,也是修煉的好地方,這鬼狐就在這兒修煉,吸了不少精氣,肯定也就破了財運,不過現在沒事了。”
“那那個淹死的廚娘跟他有沒有關係?”劉承軒又問道。
中年人解釋道:“鬼狐無實體,若想喝酒,必要附人的身,廚娘估計就是被他附身,才出了那事。”中年人看一眼桌子上被喝了一半的酒:“不過現在他倒修煉出來了。”
“難道廚娘的女兒也是他害死的?”
“說不定是,人各有命,我此來也是讓這鬼狐償命。”中年人似乎極不耐煩,“我要走了。”
“等等,他為什麼不殺我?”劉承軒忙問道。
中年人沉默了,半晌才開口:“你的命格極為特殊,甚至不屬於這裏,天機不可窺探,我也無法說明太多,但你必會有一番作為。”
想起自己是穿越來的這事,劉承軒也啞口無言,難道這還有好處不成?
還想再問,中年人卻已經走的沒了影,劉承軒追出去,卻什麼人都沒見到。
像夢一樣。
沒辦法,他也隻好回來躺會床上,蠟燭已經沒了之前的異樣,到是輕鬆不少。
無論是夢與否,這經曆倒也有趣,穆老板的事,也總算是解決了。
劉承軒想著,慢慢睡了過去。
他不知道的是,城外的小路上,中年人撕了人皮麵具,露出張年輕俊朗的臉來,敲了敲裝著鬼狐的袋子:“這回,莫要再亂跑。”
那袋子晃了晃,極為不滿的樣子。年輕人隻是笑笑,把袋子紮得更緊,哼著歌,借著月光踏上下一段旅途。
在任何地方,總有人書寫著他們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