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膝蓋摔破了皮,全家人圍著他團團轉。
我腦袋磕了個洞,血流一片卻被要求在門口罰跪。
小小的我跪在冰冷的石磚上,看著一屋子的人圍著抽泣的堂哥,噓寒問暖。
越想越委屈,“哇”地哭出聲。
最後我媽聽到消息,著急忙慌地把我送去了醫院。
那一次,我縫了三針,額頭上永遠留下了一道疤。
即便後來一個弟弟覺得愧疚,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我爸,我爸也什麼都沒說。
隻是雲淡風輕地說了三個字。
“知道了。”
那件事,他從來沒對我道過歉,從來沒有!
......
晚上吃飯的時候,所有人圍坐在一起。
幾個小孩子在外麵大笑打鬧,煙花在漆黑的夜空綻放。
餐桌上,奶奶關切地問著堂哥的工作怎麼樣,什麼時候生孩子,手裏的錢還夠不夠。
我心不在焉地戳著碗裏的餃子,祈禱著飯局趕緊結束。
“聽說你媽給你買了套房子?”
餐桌猛地安靜。
我後知後覺地抬起頭,發現奶奶正盯著我。
她有些不滿地皺眉,但沒說什麼。
“鴻鴻不是我說你,你一個女孩要房子有什麼用。你爸賺錢不容易,你怎麼這麼自私就不能考慮考慮家人?”
說罷,沒好氣地看向我爸。
“建國你也是,買房子那麼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商量,說買就買,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媽嗎?
“再說了,一個女孩要房子有什麼用!你侄子到現在還住著那破房子,你作為 家裏的唯一一個有出息的人,怎麼能隻顧自己呢!別忘了當年你哥可是為了你才放棄上學。做人要懂得感恩!”
我媽臉色特別不好看。奶奶口裏的破房子,是我媽當年拿了二十萬,給他們在村裏建的二層別墅。
要知道,那時候還是零幾年,二十萬候算是一筆天文數字,都能在市裏買一套半房子了。
雖然那時候大伯一家寫了欠條,可是誰都知道這筆錢是不可能要回來的,相當於白送給了大伯家。
我拍了拍我媽,示意別生氣。
我奶噴完了我爸,又開始陰陽怪氣我媽。
“建國媳婦別怪我說你,這些年你不幫扶家裏就算了,小輩生孩子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一點都不上心。
“你和建國沒兒子,將來還不得指望強子?鴻鴻將來總要結婚嫁人,萬一出了什麼事,有他堂哥撐腰,誰還敢欺負她?
“你這人呀,太自私了!不為自己,也要為孩子想想。
“再說了,你一個女人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
“聽媽的,趕緊把那房子過戶給強子,將來老了還能有個倚靠。”
我看著她身上價值不菲的金鐲子和翡翠,那都是我媽掏錢買的,嘴裏卻還不停地說我媽自私。
大伯滿臉得意,清了清嗓子。
“還有車!鴻鴻今年三十了,讀完研究生差不多就結婚了。要車有什麼用。
“你嫂子現在二胎,車座位不夠。聽說你媽給你買了個 SU 什麼來著,能坐五六個人。這兩天有時間一起把房子和車給你哥轉過去。
“我也不占你便宜,那車我給你兩萬塊轉讓費,算是我買的。兩萬塊可不少了,我也不說你占我們便宜了,”
真夠大方的!我那車落地價就二十五萬。
他可真有勇氣腆著個十三臉開口。
然而,這麼奇葩的要求,竟然還有人給他幫腔。
“就是,不管怎麼說也是你堂哥,你家那麼有錢,幫幫也沒啥。”
我抬頭掃視了一圈等著看笑話的眾人,斬釘截鐵。
“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