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楊先峰的話，本意是讓這些顧客不爭不搶，可是這些人全都被大雨淋濕，現在是又餓又冷，在人性的麵前，這些人可管不了這麼多，一個個爭先恐後，唯恐吃不上。

見到這一幕，楊先峰也是感到頭疼，這燙麵可不是一下就能做好的，再加上他準備的碗筷限量，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滿足這麼多人。

“排隊，不然不賣！”楊先峰來了脾氣，他準備的蔥油饃饃一共才一百多個，現場的人數都超過了饃饃的數量，再加上有些顧客要的都是兩個三個，蔥油饃饃的數量根本不夠。

也幸虧燙麵他儲備的很足，不然他還真不好交代，畢竟他可是給顧客做出承諾的。

在楊先峰的一句話之下，顧客也都停止了推搡，一個個井然有序地排隊，楊先峰則是記住了哪一個顧客排在前麵，哪一個排在後麵，就連誰插隊也不行。

“兩個蔥油饃饃，一碗燙麵！”前麵的顧客交完錢之後，立刻就有下一個顧客頂上，約莫十多分鐘之後，楊先峰所做的木碗用完了，於是暫賣，他得刷碗，這樣也是對顧客負責。

二十個碗，在平時用的時間不長，最多也就十分鐘，可是現在這些顧客早就等的不耐煩了，在楊先峰刷完幾個碗之後，後麵排隊的顧客就喊道：“老板，碗放在那，誰用誰刷，要不我們給你刷也行！”

不是他們好心，而是他們饑寒交迫。

“那行，隻要你們同意就行！”楊先峰指著兩個鐵桶說道：“一個桶裏的水刷碗，一個桶裏的水涮碗，第一個桶裏是堿水！”

那時候，沒有洗潔精，都是用堿水或者皂角洗碗。

堿水是楊先峰提前用半桶涼水半桶熱水泡的。

“老板，你放心，給我們自己吃，絕對不會馬虎的！”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楊先峰也就放心了，基本上每個顧客都會要一碗燙麵加一個蔥油饃饃。八毛錢也好算賬。

在楊先峰賣著燙麵的時候，林薇帶著童童已經回家了，林薇知道這幾天可能會下雨，所以帶著雨傘，當兩人到家之後，卻發現，楊先峰不見了！

此時天色就跟晚上十點多的天色一樣，黑的不見五指，兩人進了屋裏，林薇點燃了煤油燈，才有了一點光亮。

“媽媽，爸爸去哪裏了？”童童沒有見到楊先峰，不由好奇地問道。

“興許是去你奶奶家了，童童還餓嗎？媽媽去給你做飯......”林薇帶著童童去了廚房，一揭開鍋，便看到了楊先峰留下的幾個蔥油饃饃。

農村的地鍋具有保溫的性質，尤其是在夏天，基本上，半天的功夫，鍋裏的東西還是熱乎的！

“這是爸爸留的饃饃，你先吃！”

林薇的心裏有了一絲暖意，以往的楊先峰可以說是吃啥啥不剩，現在卻想著留幾個饃饃給她們娘倆，這就能看出他的改變了。

娘倆的晚餐就這麼簡單地對付過去了。

而在鎮子上的教堂裏，此時，一位男性顧客正拿著熊貓手電筒給楊先峰照亮，這才十多分鐘的功夫，天色就黑的完全看不見了，沒有照明，根本賣不了燙麵。

隨著大多數顧客都是吃飽喝足了，還有一部分人沒有吃到，而蔥油饃饃已經賣光了，剩下的隻有燙麵了，而且就連燙麵也剩的不多了，老母雞湯也被楊先峰対了水，不然，半個小時前，湯就喝光了。

“燙麵還有最後的三份，不過大家不要急，我這裏還有湯，雖然不能飽，但最起碼大家暖暖身子！”

此時排隊的還有十幾個人，此時的他們已經是身心俱疲，可是也沒辦法，暴雨還在下，他們也回不了家，有口熱湯喝，也算不錯了！

“老板，湯多少錢一碗？”其中一個人問道。

“看你們排了這麼久也不容易，湯就不要錢了！”

現在的雞湯營養價值已經不高了，要不要錢也無所謂了。

在忙碌了十多分鐘之後，最後十多個人，也是一人捧著一碗雞湯蹲在牆角喝了起來。

“最後這一碗湯給你，咱也不能白使喚人啊！”楊先峰盛了一碗雞湯，又神奇般地拿出一個蔥油饃饃遞給了給他打手電的大哥。

“這......”男人也沒吃飯，可是為了方便他人，他一直在旁邊守著，這最後一個饃饃，是楊先峰留給自己的。

剩餘的人喝完了湯，自覺的把碗刷了，楊先峰則是收拾著攤子，估摸著時間，再有差不多十多分鐘，雨就該停了，到那時他再回去。

隨著手電筒關閉，教堂裏陷入了一片漆黑，整條走廊裏都是人。

就在這時，原先吃到燙麵和蔥油饃饃的顧客，走了過來，問道：“老板，你這燙麵和蔥油饃饃平時是在哪裏賣的？我咋沒見過呢？”

楊先峰苦笑一聲，今天可是他第一次擺攤，明天去哪裏還不知道呢？而且，這生意他原本隻是打算幹一次。

“實話不瞞你，我也就是今天第一次出攤，明天擺不擺攤還不一定呢？”

“別呀！”楊先峰的話，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反對。

“老板，明天你說個地方，我們去給你捧場，你看怎麼樣？”

楊先峰此時也不好拒絕了，他想了想說道：“這燙麵和蔥油饃饃都是我親手做出來的，用的時間可不短，上午基本上是出不了攤的，你們想吃，以後就去小商場對麵吧！”

在這鎮子上，隻有一個小商場，凡是在這附近村子的人都知道，對這地方也熟，不至於跑錯地方！

“老板，咱們可說定了，你可不能讓我們白跑一趟啊！”吃過了楊先峰做出來的燙麵和蔥油饃饃，一些吃飽的顧客都是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想著明天再去吃上一次。

在眾人聊天的過程中，暴雨漸漸停了，避雨的人也是一個個地離開了，等到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楊先峰推著架車子也離開了。

鎮子上的這段路還好走，可是到了楊家村，那可都是泥土，下雨之後，泥濘無比，楊先峰鉚足了勁，才把架車子推到了門口，推門的一刹那，楊先峰看到屋裏還亮著燈，心裏一暖，喊道：“媳婦，我回來了......”

一句話喊完，楊先峰直接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