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大家心裏都清楚,要不然也不會出來了。
有人提議,“大娃,要不你把村長叫出來,我們商量商量,這要是大家認識的,不去以後這心裏不安呀。”
村裏人,大多是樸實熱心的。
“好,我這就去叫。”
敲了敲爺爺的房門,“爺爺。”
沒反應。
我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推開房門,屋內一片漆黑,我熟練地摸到牆上的開關摁了下去,燈亮了,可是房間裏,卻空無一人。
想到剛才聽到的聲音,我慌了,額頭上的冷汗一層一層地往外沁。
慌慌張張地跑出去,我的聲音都開始發顫了,“爺爺不見了。”
“......”
眾人麵色一白。
我也顧不上其他了,轉身進屋裏拿了一個手電筒就往外衝,很快,後麵的腳步聲越來越多,通往後山那條黝黑的小道上的光亮也越來越大。
我呼了一口氣,加快了前往後山的步伐。
深夜的後山,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白霧,安靜得隻能聽到沙沙的聲音,參天的大樹遮住了想要照進來的月光,遠遠看上去,猶如一頭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般,隻有一靠近,它就會立馬亮出獠牙。
“爺爺。”
“村長。”
喊叫聲此起彼伏。
眾人幾乎都圍在了一起,也沒敢散開。
聲音一叫出去立馬在這廣闊的深林裏回蕩開來,被風一吹,落在耳邊讓人一陣悚然。
平日裏經常來的後山,在此刻,顯得格外的神秘詭異。
越往前走,那股恐懼的壓迫感就越強烈。
好幾道手電筒正在往四周照著,其中一道光束照向左側的一棵參天鬆木的瞬間,尖叫聲響徹整個森林。
“死、死人了。”
一時之間,眾人手中的電筒光照全部打了過去,這一看,嚇得眾人紛紛往後退。
我也看了一眼,整個人都懵了。
一個男人,正躺在那,露出來的兩條手臂上全是劃痕,不長,很細,男人的眼睛,嘴角,鼻孔正在往下流著血,一條條鮮血凝成的血痕在夜色的烘托下格外的陰森。
有膽子大的村民又將手電筒照了過去,“這不是磚窯廠裏的叉車司機田力嗎?”
又是磚窯廠裏的人!
村民們眼底的恐懼又加深了一層。
一時之間,誰也不敢上前,夜越來越深,山裏的白霧也越來越濃。
我焦急的看了一眼四周,壓根就沒有爺爺的身影。
我忍著心裏的恐懼,想要再往前,手臂卻被人一把抓住了。
“大娃呀,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說不定村長不在這裏。”
“是呀,要是衝撞了什麼不好的東西,那就完了。”
“那,那他怎麼辦?”
我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指著躺在那的男人。
“我們可不敢過去抬進村裏,等天亮了,找李業過來看吧。”
跟來的村民們紛紛附和,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們哪裏還敢過去,隻恨不得趕緊回家。
沒辦法,我們一行人隻能折回,回去的路上,誰也沒有說話,眾人都十分的沉默,眼看著就要到家了,不遠處,一陣陣焦急的呼喚聲隱隱傳來。
“大娃,大娃。”
爺爺!
我立馬跑了起來,果然,黑暗中,我爺爺正拄著拐杖,一臉擔憂的朝著四處張望著,看到我了,先是一愣,隨後那渾濁的眼睛裏起了一層水霧。
我爸媽死的早,我是爺爺一手帶大的,祖孫情意自然深厚。
爺爺抱著我,大手狠狠的在我背上拍了一下,“你這孩子,大晚上的不在家裏睡覺,跑出來幹什麼。”
我爺爺的聲音都顫了。
我吸了吸鼻子,“爺爺,又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