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妻子在送完孩子去幼兒園後就去上班了,我便帶著那個盒子出門了。
我去出版社交了約定的稿子,主編誇讚了這次的稿件。
我剛想問他那個包裹是不是他送的,便聽他說道:
“對了,阿城,昨天是你生日吧,諾,生日禮物,祝你新書大賣。”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精心包裝的禮盒。
我趕忙道了謝,在寒暄了幾句之後便離開了出版社。不是主編送的,那會是誰?
因為是孤兒的原因我沒有親戚,而且平時基本上都在家趕稿子基本沒什麼朋友,隻有出版社的幾個人比較熟悉。
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打開主編送我的禮物,裏麵是一塊精致的男士手表,我正好缺一塊。本來想這次發完稿費和分紅就帶老婆孩子出去買的,順便給妻子買個手提包,給孩子們買些玩具,現在倒是正好省了不少錢。
我趕緊戴上,看了看很滿意。我看了一下那個盒子,眉頭皺了一下。我打算回家後去看一下小區的監控,看看有沒有線索。
我帶著滿肚子的疑惑往家趕去,在快到家時,我看一眼手表,這一看差點把我嚇個半死。
隻見手腕處盤踞著一條拇指粗的蛇,見我看過去還惡狠狠地朝我吐著信子,我嚇得用力把它甩走,車子也失控地撞向了路邊的綠化帶,好在我及時踩住了刹車。
可等我再去看時,手腕處的卻依舊是那塊表。我看遍了車裏也沒有發現蛇的痕跡。
我坐在車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剛才那一幕太過真實了,以至於我現在還有點分不清哪個是現實,哪個是虛幻。直到後麵有車鳴笛,我才發現我還在馬路上,趕緊發動車子往家去。
來到小區物業中心讓他幫我調了昨晚的監控,可是幾個工作人員操作一番後發現昨晚的監控有段時間突然莫名的黑屏了,好像被什麼神秘的力量幹擾了一般。而正是那段時間我的門前突然出現了那個包裹。
在查了其他幾個監控後都是一樣的情況。我隻能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回了家,這也太巧合了吧?
回到家,我洗了把臉,覺得自己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經常熬夜趕稿子都出現幻覺了,得好好休息一下,調養調養。
因為妻子孩子中午都不回家吃飯,所以我一個人隨便吃了兩口,收拾了一下便上樓睡覺去了。
由於這兩天發生的怪事,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現在突然放鬆了下來,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人們常說睡著的時候,大腦也會在下意識中運轉,而那時所產生的反應就稱之為夢,有人認為夢是神明讓人們具有一定預知危險禍福的能力,所以有《周公解夢》。也有人科學的認為,夢隻是人類睡覺時大腦表層皮質沒有完全停止活動而產生的腦中的表象活動,我不知道我的這個夢屬於哪一類,但是當我醒來後,後背一陣冷汗。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覺我在往前走,雖然周圍混沌一片,什麼參照物都沒有,什麼也看不見,但我依然能感覺到我在往前走著。不一會,我聽到一個聲音,斷斷續續的,說的什麼我也聽不清,當我想辨認它是從哪傳來時,卻發現它好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
隨著我不停地往前走,那個聲音也是越來越大。
“為什......麼要…..人…..殺......萬......屠......”
可當我想試圖聽清這句話時,卻怎麼也聽不清。因為除了那句話聲音裏還夾雜著許多人的呐喊聲,慘叫聲,求饒聲,不甘的怒吼聲。
這些聲音讓我煩躁,我想要捂住耳朵卻發現根本做不到,漸漸的我也被那個聲音所感染,憋著一口氣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去。
正當我快要崩潰時,身後突然傳來妻子的聲音:
“老......公......”
這句話一出,其他聲音瞬間消失不見,我連忙轉過身去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隻見我的妻子整個腦袋被180°擰斷了掛在胸前,四肢像是被某種暴力硬生生地給掰彎了,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站在那裏,她臉上和嘴裏的牙齒都被鮮血染紅了,但卻依舊露出了她那熟悉的微笑,整個畫麵看上去讓人不寒而栗。
突然我感覺兩隻手被人牽住了,我低頭一看,是我的兩個孩子?隻見他們倆的眼睛裏沒有眼珠,空洞洞的眼眶仰頭看著我,見我看過去還露出陰森的笑容,漆黑的牙齒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嘴裏還發出尖銳的聲音:“爸......爸…..”
說著他們還順著我的褲腿爬了上來,我妻子也邁著緩慢的步伐向我走來,移動過程中斷裂的骨刺還會在她的身上刺出一個個小洞。
隨著妻子越來越近,孩子也爬到了我的胸口,他們忽然都張開了血盆大口朝我咬了過來,就在他們離我還有兩公分的時候,我驚醒了!
我整個人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不停冒著冷汗,腦子裏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了一眼時間,快四點半了,我趕緊起床開車去接孩子們。
路上,我的心情很沉重,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先是出現幻覺,現在又是做噩夢。
我是不是該去醫院看一下?
接到孩子之後,他們嘰嘰喳喳地和我說著今天學校發生的一些趣事,我一邊回應著他們,腦海裏卻忍不住回想起夢裏他們那黑洞洞的眼睛,漆黑的牙齒,尖銳的聲音,喊著我爸爸。
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到家後我讓孩子們自己玩一會,我則來到廚房準備晚飯,因為腦袋裏一直想著那個夢導致我菜都燒糊了,妻子回來後聞到焦味到廚房問我怎麼了,我說剛才在想事情,分心了。她讓我去外麵客廳坐一會,晚飯她來準備。
吃過飯後我又來到書房,看到了桌上的盒子。
嗯?我有把它拿進來嗎?我怎麼不記得了,唉,這兩天怪事也太多了。
我打開電腦準備聽聽歌,看兩本文學書來放鬆一下大腦,順便也找找寫作的靈感。我沉醉在文學世界裏時,好像隱約聽到有房間打開的聲音,但我沒有在意,因為故事正到精彩的地方。
當我準備一口氣看完時,忽然耳邊傳來了:“老…..公......吃飯......了。”
按理說我戴著耳機聽歌,聲音不應該聽得那麼清楚,但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我老婆的聲音直接傳入我耳中,令人毛骨悚然。
我慢慢地轉過頭去,看見了妻子正如我夢境裏的那般站在那裏,腦袋耷拉在那臉上的笑容越發詭異,畸形的雙手捧著一個碗,裏麵滿是蠕動的蛆蟲以及四個眼珠子。這讓我一下就聯想到了夢境裏我那兩個孩子空洞的眼眶。
胃裏一陣翻騰,嚇得我趕緊將她手裏的碗打翻在地,想站起來逃離這裏的時候卻被耳機線絆倒在地,腦袋磕在了桌角,電腦屏幕也被我一起帶著摔在了地上。
我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便被妻子扶了起來,我隱約聽見她在我耳邊急切地喊著我的名字,視線模糊地看到她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以及打翻在地的咖啡和切好的水果。
緩了一會,我回過神來,看見我妻子急得快哭了出來。我連忙安慰道:“我沒事,別擔心。”
她帶著哭腔說:“你剛才好像中邪了一樣,突然把我手裏的東西都打掉。快把我嚇死了。”
快被嚇死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去休息吧。”
我沉默了一下之後便點了點頭,起身和她一起走了出去。她攙扶著我把我送到了床上之後,讓我先休息,告知她去把書房裏掉在地上的東西收拾一下,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腦袋裏全是剛才的畫麵,迷迷糊糊之間我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