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後,我打開短視頻界麵,首頁直接跳出一張青年的臉。
視頻裏一個帥氣的青年擺著各種造型,從現代變身成古裝,現代裝像校草,古裝又像一個翩翩公子。
點讚量很可觀,幾十萬,評論也有近一萬。
仍然是一些諸如“秦朗大帥哥,能看到你是我的福氣”之類的評論。
我看著屏幕上秦朗的臉發呆。
這個有幾百萬粉絲的模特叫秦朗,是新晉的網紅圈古裝男神之一。
他隨便發個視頻,就會有幾千條評論,很多人管他叫老公。
但沒人知道,他已經結婚很久了,而我,就是他的妻子。
我們一直沒公開,以前是因為他沒什麼名氣,現在是因為他成了大網紅,不方便。
“我想等粉絲量再穩固一點,就公開你是我老婆。”
秦朗衝我眨著眼,笑容一如既往地陽光。
他握著我的手:“難道你對我不放心?”
怎麼會呢。
“我對你最放心了。”我笑著告訴他。
以前的我是這麼想的,可是隨著他越來越紅,我們好像逐漸變得陌生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回過家了。
我問他,他隻推脫說很忙,讓我不要問了,就匆匆掛斷電話。
我隻好自己去醫院。
這幾天胸口疼得很厲害,我經常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我忍到周日,才打算去醫院看看。
站在醫院門口,我半真半假地跟他抱怨我不舒服,不會是得絕症了吧?
他卻說我是胡思亂想,讓我幹脆辭職不要幹了,就掛掉了電話。
以前他不是這樣的,明明聽到我有一點頭疼腦漲他都緊張得像是我要死了一樣。
我的心逐漸沉了下去,一肚子鬱悶又無處發泄。
從醫院出來,我接到秦朗助理的電話。
“子儀姐,你休息?”
助理小李小心翼翼地跟我打招呼。
我坐到桌邊,順手給自己倒了杯水:“你要拿什麼東西?”
秦朗很久沒自己回來了,他需要的東西也都是小李來取,家裏也沒什麼他用得到的東西。
“不是,子儀姐,”小李賠著小心跟我說,“朗哥讓我問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他給你買。”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心裏這麼想,卻還是忍不住翹起嘴角,他還是挺關心我的嘛。
剛才那點鬱悶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好心情地道:“沒有,讓他注意休息,少抽煙。”
小李諾諾地掛了電話,我心情大好,一手端著杯子,順手打開某音,點開他的頭像,想看看他發了什麼。
以前他還和我互關來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把我取關了。
我心裏嘟囔著,一邊點進最新的那一條視頻。
我打翻了手裏的杯子,水濺了一身,都沒感覺到。
這是什麼?
視頻裏,秦朗摟著另一個女人,女人大大方方地親了他臉頰一口,兩人對著視頻一臉幸福地宣布:“我們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大家,我們決定在一起了!”
短短的一條視頻,講述了秦朗和另一個女人——我現在才知道她叫方淩——認識的經過,以及他們是怎麼因工作生情的,兩個人由曖昧升級,到墜入愛河的故事。
評論全是哀嚎,更多的是祝福。
“我老公和我老婆在一起了!”
“郎才女貌,真般配。”
“我磕的cp終於成真了!家人們誰懂啊!”
熱評還有秦朗公司的人在祝福,秦朗也大大方方地回複。
他們兩人並肩擠在視頻裏,看著真的很般配,我的心卻像被一隻手猛地揪緊一樣疼。
我呼吸急促起來,顫著手找出秦朗的電話,撥了過去。
沒人接。
也是,這個時候,他忙著回複評論呢,怎麼會接我電話?
我縮在沙發裏,等了不知道多久,秦朗的電話才姍姍來遲。
我開門見山地質問他,秦朗隻是冷漠地回了我一句。
“炒作而已,對我和方淩都好。”
“那我呢!我算什麼!”我帶著哭腔嘶吼,“我可是你法律上的老婆!你說好的官宣,宣布的就是你的同事?”
我聽見有人喊秦朗,他應了一句什麼,撂下一句話就掛了電話。
“你受不了就離婚。”
心臟疼得受不了了,我慢慢滑到地上,隻覺得地板涼透心扉。
我躺在地板上想了一晚上,終於想明白了一點。
他這段時間的冷漠是怎麼回事,我一直以為他是工作太忙,原來是早就有了二心。
我擦幹眼淚,給秦朗發了條微信。
“離婚吧。”
消息就像石沉大海,過了一周,我才接到電話。
不是他,是小李。
小李將手裏的東西放下,尷尬地笑著道:“朗哥忙,讓我給你帶點禮物。”
我捂住越發揪緊的心口,冷著臉道:“東西你拿走,我不要。”
我把離婚協議書遞給小李:“讓他簽字。”
小李硬著頭皮將協議書帶走了,我坐在沙發上,隻覺得冷意幾乎滲透脊背。
他不想離婚?還是以為我在和他鬧著玩?
也是,他和方淩在一起很開心,怎麼會想到我呢。
想到這,一股惡心湧上心頭,我捂著嘴衝向衛生間。
我躺了一晚上,昏昏沉沉,也沒有任何力氣。
我隻能請假,最近越來越想睡覺。
我眯著眼睛睡得很沉,做著奇奇怪怪的夢,夢裏還沒看清人臉,就被人搖醒。
秦朗帶著一身酒氣,把我拽起來,又把被子給我裹好。
“你怎麼還是不蓋被子?”秦朗一邊說一邊吧水杯湊到我嘴邊,“喝口水。”
我半夢半醒間迷糊道:“你怎麼回來了?”
“看看要跟我離婚的媳婦吃沒吃飯。”秦朗冷著臉教訓我,“告訴你多少次,吃過飯再睡。”
我躺在床上,秦朗去做飯了,我聽著廚房裏的動靜,隻覺得鼻腔酸澀。
他這又算什麼呢?明明是你說要離婚的,又回來找我?
秦朗很快就做好了飯,端到我麵前。
蛋炒飯。
我突然一陣反胃,捂著嘴往衛生間跑。
我吐得天昏地暗,意識模糊間,感覺被人拽起來,背到醫院。
接下來的意識就不再清晰了,等我睜開眼睛,病床前隻有小李。
“朗哥去工作了。”小李撓著頭告訴我。
我平靜地點頭,原來不是夢啊,他真的回來了。
沒等我醒就走了,這點時間都沒有麼?
小李抓耳撓腮地想說點什麼,我擺擺手,示意他不用說了。
進來的是個年紀不大的護士,她看著我問道:“你是蘇子儀?”
見我點頭,她眼睛眯成月牙,高興地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蘇女士,你懷孕了!”
我胡亂點頭,等到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後,頓時僵住。
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