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沈從山頂著一個黑眼圈,沈家高門高戶,但是他卻依靠在門上,哪還有當家家主的風範?
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樣,睡得不省人事。
家中早上起來的傭人,正準備打掃衛生,忽然被跌下來的一個巨大物體,嚇了一跳,定眼一看,可不就是先生嗎?
“先生,快醒醒,你昨天晚上怎麼躺在這裏。”
保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好心的問了一句。
但是就像是觸到了沈從山心底,那不能被提起的醜事一樣。
瞪了傭人一眼,你還問為什麼?
你們都是故意來看我笑話的吧?
“你進去問問老爺子,看我現在能不能回去休息,已經一晚上沒有休息了。”
沈從山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傭人隻好進去,回稟了一聲。
老爺子自從身體好了以後特別的珍惜,生怕身體不濟,再次出事。
沈家就無人做主了,正在玩五禽戲。
“你讓他在門口給我好好的跪著。”
“昨天晚上沒有重罰他,那是因為實在是太晚了,我還要休息呢,但是今天早上,我越想越氣,給我跪好了。”
老爺子語氣當中的冷烈,讓此時的傭人都覺得特別可怕。
心中還在思索著先生到底犯了什麼錯誤,能夠讓老爺子如此處罰?
但是老爺子沒有鬆口,家中的保姆也沒辦法,隻好出去,把老爺子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一臉期待的沈從山。
在門口站了一晚上,別人都已經嘲笑了,還在這裏跪著?
沈家原本就在繁華的街道這裏,出入的,又全部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自己跪著又不是小孩子,肯定會被人笑掉大牙的,以後還怎麼出去和別人談論商業啊?
“你能不能再問問我爹?”
“先生你就不要為難我了,老爺子已經說了讓你在這裏跪著,他沒有任何的鬆口,而且他還吩咐自己身邊的人,等會過來盯著呢。”保姆隻好進去。
要是繼續留在這裏,肯定會被先生為難的,她不過就是一個下人罷了,沒必要得罪先生,又得罪了老爺。
沈傲雪早就知道以爺爺的性格,這次是斷然不會放過父親的。
爺爺是一個懂得報恩的人,不然的話,怎麼會把當年的事情記得那麼清楚?
偏偏父親這個人是一個薄情的,又受到了商業利益的影響,不把那些情誼放在心中,父子兩人相背,可不就吵起來了嗎?
“大小姐,你還要不要過去救救先生?先生一晚上都沒有吃東西了,早上的時候,還沒有早餐送過去呢,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估計等會膝蓋得廢掉。”
尤其沈家為了前麵的路更加寬敞,所鋪的那些青石地板,全部都是老爺子讓上好的匠人選出來的。
人的膝蓋,怎麼能夠跟堅硬的石頭相比呢?
要是平常父親犯了什麼錯誤,沈傲雪一定過去求求爺爺。
但是這次父親犯的錯誤,沈傲雪眼中帶著期待。
“你們都不要管了,更不要給我爸送去吃的,讓他在門外好好的反省,最好麵壁思過,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你們再送過去。”
沒想到,連大小姐都這麼的狠心,其他人無奈,隻好壓下了手中的東西,心中再心疼先生,也隻能忍著。
看到孫女的那一刹那,沈雲天覺得麵前的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你那個不靠譜的父親,這輩子沒什麼用,幸好生了你,不然的話,老子早就一腳把他踹出去了,愛屋及烏,老子能夠給他一口吃的,都是因為你。”
沈傲雪剛剛坐下,聽到了爺爺的吐槽,心中也想明白了了,爺爺這次氣得不輕。
不光是爺爺,其他人也覺得離譜吧。
爺爺表麵是在懲罰,實則是在挽回他們沈家的麵子。
“爺爺,你也用不著心疼,我已經叫好了醫生,您隨便罰跪,”
爺孫兩人相視一笑,互相猜透了對方的心思。
等到吃完了早飯,沈老爺子心中還在惦記著,趙成陽有沒有吃早飯,身邊有沒有人伺候著。
“小雪你過去看看趙成陽,他剛剛來到了申海,什麼地方都不熟悉,咱們沈家作為東道主,一定要好好光顧。”
“爺爺,不用你說,我都會過去的,他這次幫了咱們沈家的大忙,我可不像父親,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沈傲雪換了一套利落的裙子,民國風的裙子把她的線條勾勒了出來,多了一絲大家閨秀的典雅。
開著車子,離開了沈家。
看到女兒車子的那一刹那,沈從山終於看到了希望,激動的熱淚盈眶。
“小雪,爸爸在這裏呢,我就知道爸爸沒有白生你,你肯定是心疼我的,是不是要給爸爸送吃的了?”
“你爺爺就是一個牛脾氣,你也別跟他計較,反正等會你爺爺的脾氣,就會好的,不要到你爺爺麵前胡說,否則你爺爺連你一起罰。”
鑒於女兒孝順的份上,沈從山生怕老爺子生氣了,連帶著小雪一起懲罰。
自己的良心,稍微抽出了一點,放在女兒的身上。
聽到有人呼喊,沈傲雪把車停了下來,降下了車窗。
看著地上狼狽的父親,這會跪的雙手撐在地上,活像是一隻狼狽的小狗。
“爸,你還是自生自滅吧,你昨天的行為太過分了,你不但損了你自己的麵子,也把沈家的臉麵全部都損完了。”
“爺爺懲罰你,沒有任何錯誤。”
“我還要去見趙成陽,我就先走了。”
開著車子揚長而去,從車子上連一個玉米粒都沒有下來,沈從山瞪大的眼睛,這還是他那個乖順可愛的女兒嗎?
不想著看看老爹怎麼樣了,居然還想著去見那個臭男人?
在地上錘了兩拳,碰到青石地板的那一刻,拳頭瘋狂的發疼,趕緊把拳頭抽了回來,捂在了心口處。
“小雪,我才是你爹,你往哪裏走呢?趙成陽還需要你看嗎?昨天晚上跪著的又不是他。”
可惜他的憤怒沒有得來回應,守在門口的保姆,盡量的憋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