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說完，麥穗一把拉起被子蒙住腦袋，像隻鴕鳥一般縮在被窩裏。

薑穀明腳步一頓，暗暗掐了自己的手心一把，確定不是幻聽後，嘴角瞬間咧到耳垂，雙眸中滿是驚喜。

自從結婚以來，隻有新婚那晚同床共枕，在那之後麥穗就把他趕到偏房，一到晚上就房門緊鎖，薑穀明就是想溜進去都無從下手。

顧不上想太多，也不去計較麥穗為什麼突然要他留宿，薑穀明三兩步撲到床上，三下五除二脫掉衣服，隨手一扔不去管它丟在哪裏。

突然睡在一張床上，雖然激動，但也免不了尷尬。

兩人渾身僵硬地並排躺在床上，極為默契地盯著天花板，不敢吱聲。麥穗緊張得一直在摳被子角，手心出的汗浸濕了一小塊布料，薑穀明也好不到哪去，熱得滿頭大汗也不敢隨便挪動一下。

最終還是薑穀明打破了這窒息的氛圍。

“咳...那啥，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對對對...早點睡...”

麥穗像個機器人一般伸手拉滅了電燈，房間陷入黑暗，落針可聞，隻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突然，麥穗感覺自己的手指被一個柔軟的東西蹭著，是薑穀明的小指偷偷地勾了過去，見麥穗沒有抵觸，他便更加大膽地握住了她的手。

十指相握，薑穀明的手掌很寬厚，手指上有常年幹活磨起的老繭，食指在麥穗的掌心打圈，粗糙的觸感激起麥穗一陣戰栗，心跳也隨之加速。

第二天一早，婆婆徐翠紅的大嗓門在房間響起，隱約還能能聽見兩個娃的偷笑聲。

“哎呦喂，你看看你們兩個，像什麼樣子嘛....”

薑穀明伸出手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他一動，反倒把麥穗驚醒了。

揉一揉惺忪的睡眼，這才發現他們為什麼笑。

麥穗像一隻八爪魚一樣緊緊抱著薑穀明，腦袋貼在他的胸口，雙手摟著他的腰，麥穗被遮得嚴嚴實實，薑穀明反倒大半個身子都在外麵露著。

徐翠紅一邊嘴上嫌棄著，一邊抱來一床薄被給薑穀明蓋上，嘴角卻是抑製不住地上揚。

看來過不了多久就又能抱孫子了。

“你倆再躺會，我去做飯去...”

徐翠紅心情大好，一手拉著一個娃走了出去，還不忘把門關上，生怕有人打擾似的。

麥穗趴在薑穀明身上，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薑穀明的手臂還搭在她的後背，接觸的地方像點燃火苗一般滾燙。

距離太近了，近到能夠看清楚薑穀明臉頰上細細的絨毛，也能看到他泛起紅暈的耳尖。

“咳...那...那啥...起床吧，一會兒還要去集市...”

“那你...你...先先先起來...”

麥穗連滾帶爬地裹著被子滾到了床的另一邊，背對著薑穀明，像一條大蟲子一樣不肯露臉，不用照鏡子都知道，她現在的臉一定紅透了。

單身二十多年也算是在這裏過了一把癮。

身後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聲音，不多會就有開門的聲音，薑穀明穿好衣服就衝了出去，麥穗這才敢掀開被子大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