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午零零星星幾個人來光顧小攤，麥穗得了空就去跟劉翠花聊聊天，她對這個大姐好感還是很足的。

從劉翠花的話中，麥穗大概了解了她家裏的情況。

劉翠花今年四十五，老漢李栓子前幾年打工時出了車禍，沒錢治病，命保住了，腿卻癱瘓了，家裏有一個兒子在城裏工地上打工，隻有過年時才有時間回家來看看，隻靠兒子一人，日子實在難過，劉翠花就把家裏的果子摘來賣些錢，勉強度日。

麥穗又是一陣唏噓，想要幫助她，卻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也不樂觀。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轉眼就到了放學時間，小攤的顧客多了起來，麥穗一邊抹汗一邊應付客人。

晚上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中，麥穗心疼薑穀明累了一天，獨自在廚房碾著綠豆沙，大米躲在門外盯著麥穗看。

“怎麼了大米，是不是又餓了？”

大米沒有說話，眼神依舊在她身上停留，麥穗盛了一碗綠豆沙給他，但令她意外的是，大米沒有接，反而走進廚房拿起了擀麵杖，學著麥穗的模樣碾綠豆沙。

麥穗意會，大米是想幫她一起做。

“你還太小了，長大了再幫我做好嗎？”

麥穗柔聲哄著他，大米猶豫片刻，鬆開小手把擀麵杖放了回去，麥穗也彎起嘴角掐了掐他的小臉。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的節奏，徐翠紅的臉色也終於有了緩和的跡象，發牢騷的次數漸漸變少。

小攤的生意是很不錯，但麥穗意識到了新的問題。

地窖裏的冰塊不多了，這樣下去堅持不了多久，她需要製作新的小吃。

有了心事，麥穗總是心不在焉，不是給客人少放了麥芽糖，就是忘記放牛奶，一上午來來往往顧客的埋怨不斷，麥穗陪著笑臉道歉。

劉翠花察覺到了她的異樣，等到沒人的時候湊過來問她怎麼了，麥穗隻是歎了口氣，借口說天氣太熱身體不舒服。

麥穗心裏清楚，即使告訴劉翠花，也得不到什麼解決辦法，還是不要徒增煩惱了。

正在麥穗撐著腮幫子靠在小車上，思考著接下來賣點什麼時，麵前突然站了幾個身材魁梧的黑衣大漢，站成一排形成一片陰影籠罩著麥穗。

麥穗以為他們來買冰沙，連忙起身堆起笑臉迎客。

“幾位要來杯冰沙嗎？”

站在中間的那人，嘴裏叼著根牙簽，雙手揣兜，上下打量她一番，輕蔑地吐了口氣。

“你就是麥穗？”

“是啊，你是？”

麥穗疑惑地掃了一圈，記憶裏並沒有任何關於他們的信息，那人身後跟著的幾個小弟亮了亮手中握著的鐵棍，眼神不善。

好好做個生意，怎麼會招惹這些人。

麥穗手心直冒汗，指甲掐進肉裏，一開口聲音都在顫抖。

“幾位...有什麼事嗎...”

“哐”地一聲，一根鐵棍砸在了小推車上，麥穗被嚇得一哆嗦，渾身緊繃縮緊了脖子。

“就你...搶我老弟生意？擺攤之前也不打聽打聽，這條街誰是老大？”

“老子今兒就好好教教你什麼叫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