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哥，六分錢一杯。”

“六分錢？這也太貴了，算了算了。”

趙栓柱本想嘗嘗這新鮮玩意，聽到價格又覺太貴，擺了擺手推著自行車就要走，麥穗急忙攔住他。

“大哥，你看，人家那赤豆冰棒都要四分錢一個，奶油雪糕要八分錢，我這又有豆子又有牛奶，六分錢也合適吧。”

“況且這幾天綠豆牛奶都漲價了，不信您去供銷社問問。”

“我也就掙個手工錢，買您個回頭客，您就放心買，不好喝不要錢。”

趙栓柱見麥穗神情真摯，停下了腳步，覺得她說的也有些道理，就買來一杯嘗嘗看。

麥穗連忙應聲，手上飛快地掀開棉被，用鏟子鑿下冰渣，幾秒鐘一杯綠豆牛乳冰沙就做好了。

趙栓柱試探著品了一口，忍不住連連讚歎。

“不錯，真不錯，大妹子，這六分錢花的值。”

一杯冰沙很快見了底，趙栓柱沒過癮，又買來一杯。

不一會兒，學生放了學，一眼就被小攤吸引，紛紛拉著家長圍了過來，看著趙栓柱手裏的冰沙饞的直流口水。

“媽我想吃這個。”

“媽我也想要。”

“我也要我也要。”

兒童效應向來如此，有一個小朋友起了頭，立馬會傳染一片，撒嬌耍潑要小吃的聲音此起彼伏。

家長被說煩了，妥協地開了口。

“老板，怎麼賣的。”

“六分錢一杯大姐。”

一聽到價錢，大姐立馬低頭拒絕的兒子。

“這都是垃圾食品，咱不吃啊，聽話。”

“那那個叔叔是在吃垃圾嗎。”

小朋友童言無忌引得周圍人哈哈大笑，家長麵子掛不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拉著小朋友匆忙離開。

“大家放心吧，我這冰沙都是純手工做的，不是垃圾食品。”

“綠豆牛乳冰沙不僅解暑，還有營養，小朋友可以放心吃。”

家長們一聽說有營養，都按奈不住買來嘗嘗。麥穗動作麻利地裝冰沙，收錢，找錢，有條不紊。圍觀的大人小孩人手一杯，心滿意足地離開，卻也吸引了更多的人來。

不一會鍋裏的綠豆沙就見了底，麥芽糖也所剩無幾，無奈，麥穗隻得宣布收攤。

“真不好意思啊各位，今天的量已經賣完了，不如明天再來...”

“我才剛來，怎麼這麼快就沒了。”

“老板記得明天多準備點。”

“明天我要早點來排隊。”

麥穗抱歉地打發走了人群，一屁股坐在石頭上癱軟下來。抖了抖汗涔涔的短袖，扇子不停地扇風也扇不走燥熱。

雖然她想過生意可能會不錯，但也沒料到會這麼受歡迎，盤算著明天可要多帶些來。

對麵攤位的劉翠花見麥穗這裏沒了人便走了過來，從兜裏翻出一團皺皺巴巴的紙幣遞給麥穗。

“大妹子，麻煩給我來一杯。”

麥穗看了看手裏剛鏟下來的半杯剩料，連紙幣一同遞了過去，臉上堆滿歉意。

“我這都賣完了，就剩這一點不要錢，給你嘗嘗吧。”

麥穗早就注意到她了，夫妻兩人擺攤賣水果，但自家種的品相不太好，一上午也沒幾個人來問價。男人有殘疾，下半身癱瘓不能動，裏裏外外忙活都是劉翠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