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牛車,宋暮月將兩文錢車費遞給村長,村長卻不收。
宋暮月又將一包紅糖遞給村長,村長搖頭:“你們姐弟日子過得本就不容易,這紅糖是好東西,你們留著補身體。”
宋暮月指著懷裏的包裹道:“村長伯伯您不用擔心,我們還有呢。李嬸子之前落下病根,這紅糖給李嬸子補補身子。”
村長媳婦李嬸子幾個月前流產落下病根,到現在氣色都不大好。
宋暮月向來是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人。
別人敬她三尺,她敬別人一丈。
“這......”村長滿是皺紋的臉皺的更凶了。
宋暮月一把將紅糖塞到村長懷裏:“伯伯,您要是不收,以後我們怎麼好意思再坐您家牛車?那我們以後走路去鎮上得了。”
村長歎了口氣,隻好收下:“唉,你們是好孩子,伯伯替李嬸子謝謝你們。以後有什麼事記得來找伯伯,一個村的,伯伯能幫就幫。”
宋暮月謝過,跟著宋暮時提著大包小包往家裏走去。
村長看著姐弟倆背影,不禁歎了口氣:“這曹氏跟李大山,當真是拎不清的,這姐弟一看將來就會有大出息,要好好養著他們指不定以後享清福。他們如今這麼磋磨,以後隻怕......”
此時村長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當初的話一語成讖,甚至於李家村都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過這是後話了,暫且不提。
當宋暮月姐弟回到家時,便聽得堂屋傳來一陣哭喊。
“娘,別,別打了!疼!多餘疼疼!”
宋暮時一聽,放下東西朝堂屋奔去。
宋暮月趕緊把東西放進柴房,又用今天買的小鎖把門鎖好,這才朝堂屋走去。
隻見李多餘跪在堂屋,舉著兩隻小手,任曹氏拿著筷子狠狠打著他柔嫩的小手,一下又一下。
“廢物!洗個碗都洗不好,老娘養你幹什麼吃的?”
曹氏臉上橫肉抖動,像極了菜市場殺豬的屠夫。
宋暮時攔住曹氏,緊緊抱著哭個不停的李多餘。
曹氏卻連宋暮時一起揍,直接抄起掃帚朝宋暮時身上打去。
李清秀坐在堂屋一臉愜意地做女紅,仿佛這場鬧劇就是專門取悅她的,她巴不得看著宋暮月姐弟三人挨打。
宋暮時隻覺得挨揍的地方鑽心的疼,卻不敢閃躲。
“住手!”
宋暮月冷喝一聲,奪過曹氏手裏的掃帚,“啪”地一聲扔到角落。
李多餘看著宋暮月回來,張開小手就要抱抱。
看著李多餘大大的眼睛掛滿淚珠,兩隻小手被筷子打得紅腫不堪,宋暮月就一肚子火。
“他才六歲,你良心得黑成什麼樣子才能對一個六歲的孩子下手?後娘也是娘,野狗都知道護崽,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曹氏有些心虛,又故作鎮定:“他把我碗打碎了,我打他不應該嗎?”
宋暮時聽不下去了:“後娘,多餘才六歲,他還是個孩子,什麼也不懂。”
曹氏不樂意了:“六歲怎麼了?老娘六歲時還上山割豬草哩!”
宋暮月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著曹氏:“算了,跟這種黑心肝的人說再多都是廢話。”
說著便抱起李多餘就要回屋。
曹氏伸手就要攔,被宋暮月一個眼神嚇得不敢動彈。
宋暮月撿起角落的掃帚,當著曹氏的麵折成兩段:“再敢欺負我弟弟,這就是你的下場!”
曹氏看著那斷裂的掃帚,小心肝顫了顫,回屋找李大山告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