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好笑地連聲應好,招手喊夏辭,“快過來扶著,沒聽到老太太要找孫媳婦呢,這麼沒眼力見。”
夏辭走近,不動聲色踩了他一腳。
傅奶奶不記事,不代表他就能肆無忌憚占便宜,哪怕隻是口頭上的。
傅瀟進門看到的就是夏辭和傅沉陪著奶奶,其樂融融的畫麵。
他腳步停住,心臟泛起一陣細密的酸脹。
夏辭最初動心的人明明是他,不然也不會給他寫那麼多情書。
時至今日,那些字跡清秀的信件還鎖在他書房的抽屜裏。
傅沉不過是個乘虛而入的小偷。
老太太抬眼見到傅瀟,喊他也一塊坐下,“來嘗嘗阿沉媳婦泡的茶,點心也是她做的,手可巧了。”
傅瀟唇線平直,微微垂眸反駁,“她不是傅沉媳婦。”
傅沉好看的眸子眼尾略挑,冷冷笑開,“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
看了他一眼,傅瀟落座沒什麼表情回道,“未必不可能。”
老太太嫌吵沉聲打斷,“胡鬧,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搶什麼,還能把她劈兩半不成?”
想了想,她斜瞧一眼旁邊又開口,“傅瀟你不是也有未婚妻了嗎,瞎摻和什麼。”
傅沉側頭在夏辭額頭親了一下,唇邊漾開肆意的笑,“就是,有了未婚妻還想搶別人媳婦,這男的真壞。”
夏辭別過臉,不動聲色挪了挪位置。
傅沉蠻橫掐著她的腰拉近,眼底的警告明顯,不要亂動。
夏辭拗不過他的力氣,但既然看過傅奶奶了,知道她沒什麼大礙,可以放心回去了。
等老人家心滿意足放下茶杯,夏辭起身告辭。
老太太看她去意已決,推了推傅沉,“那就跟你媳婦一塊走吧,下次等我找著那照片了,你們再回來,我可不騙人。”
誰也沒當回事,認定是老太太糊塗記錯了,但還是哄她,“好,找著就回。”
傅瀟想跟著起身,被他奶奶叫住,留下談話。
傅沉高調牽起夏辭的手,朝他勾唇,“你好好陪奶奶吧,要聽她老人家的勸。我們趕著去約會,就不奉陪了。”
夏辭隱忍不發,等到離開傅奶奶視線,立刻掙脫了傅沉的手,冷靜劃清界限,“謝謝沉少今天願意花時間陪我來看老夫人,就送到這吧,我叫了車一會到,不麻煩你了。”
用完就扔,這女人的習慣還真是一點沒改。
傅沉視線在她臉上停留幾秒,大步出去上車走了,連句多餘的話都懶得說。
夏辭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以他們的關係本就該這樣。
各走各路,一別兩寬。
公司的狀況似乎真的越來越不樂觀。
夏行遠每天連軸轉,出差會議應酬沒停過。
傅沉的打壓比他們預料的更狠厲,更不近人情。
隻有夏辭事不關己,按部就班工作生活。
這天替同事送文件,回來路上等紅綠燈,意外看見傅沉那輛奧迪RS6。
他降下車窗,一手搭在邊沿,眉眼間神情淡淡的。
副駕上坐了個身材很火爆的美女。
看見她,瞬間表露出厭棄,手收了回去,很快車窗也關上了。
縫隙完全合上前,夏辭看到那個女人湊過去,看樣子是要親他。
後來夏辭才想起來,那個女人是圈裏有名的模特。
寧澤說很多二代都花錢包過她,活好花樣多,深受歡迎。
剛想起寧澤,就看到他坐在她的位置上,揪著仙人球的刺,撩隔壁的女同事。
夏辭把仙人球解救出來,“找我有事?”
寧澤清了清嗓子,“夢夢說要請你吃個飯。那晚你救了她,她沒跟你道謝,還說了些混賬話,順便再跟你道個歉。”
事情都過了那麼久了,夏辭並不缺一頓飯。
至於寧夢夢讓那些男的抓她,放過她自己的話,夏辭也隻當是小女生在那種情況下嚇破膽,話不過大腦罷了。
好在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最後也是她哥和她男朋友救了她們,太較真沒什麼必要。
“不用了,你告訴她道歉道謝我都接受了,但是下一次做事前用用腦子,不是每次都那麼幸運的,別害人害己。”
她話說得直截了當,寧澤也沒臉辯解,他了解自己妹妹的狗腦子,肯定做了什麼拖後腿的蠢事。
可一想到寧夢夢在家哭腫的雙眼,問原因不肯說,吵著鬧著非要請夏辭吃飯賠罪。
他隻好親自來一趟,讓夏辭給個麵子。
寧澤撓了撓脖子,“夏辭,要不就當是我請的。簡單吃個飯,你想走隨時送你回去,這樣行嗎?”
夏辭看他一會,“你開口,我當然不會拒絕。”
寧夢夢下了血本,訂了家預約製的星級餐廳,雅致的包間內隻有他們三個人。
幾乎在她踏進來的一瞬間,寧夢夢就衝過來拉住她的手.
因為緊張她拽得很緊,她受夠了傅沉的冷臉,他說不喜歡做錯事不敢認的,那她就來找夏辭道歉,這樣他就會回心轉意了吧!
夏辭眉頭緊蹙用力甩開,寧夢夢以為她是討厭的表現,當即又要再抓。
寧澤拍開她的手板著臉吼她,“消停點,夏辭手上有傷,咋咋呼呼的幹什麼!”
寧夢夢淚痕未幹的臉登時變得煞白,一個勁道著歉,“對不起夏辭,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寧夢夢這卑微的態度太反常了。
夏辭轉頭看向寧澤,後者無奈搖搖頭,他也搞不清楚狀況。
從寧澤手裏接過紙巾遞給她,夏辭還是那番話,“寧夢夢,我不清楚你為什麼過了那麼久才舊事重提,但我既然來了,你可以當作我接受你的心意,下次別再隨便把無辜的人卷進麻煩裏就好。”
她頓了頓,“況且那晚我不是想逃跑,是去找外援。我和你一樣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你掙脫不了,加我一個也改變不了局麵,以後做事過過腦子。”
寧夢夢慌忙接話,“我知道,我真的知道錯了!夏辭,你肯原諒我就好,謝謝你!”
寧澤打發她去洗把臉,轉而跟夏辭分析,“可能是做噩夢了良心不安吧,夢夢年紀小,也是第一次經曆那種事......”
“不管怎麼說,夏辭,真的特別感謝你,你手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會聯係上好的醫生的。”
夏辭擺擺手,“你們不用太自責。我左手本來就有舊傷,新添的那點其實差別不大。平時不幹重活,日常生活不會有太大影響的。”
隻是這一刻,夏辭羨慕寧夢夢,有個堅定站在後麵替她收拾爛攤子的哥哥。
這才是家人存在的意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