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被異樣的響動驚醒,她急忙拉開距離。
回頭看去,寧澤尷尬站在門口。
“我來送點吃的。”
傅沉神色沒有變化,推開她,一手搭向靠背,仍是懶懶的模樣,“你先出去。”
等到夏辭身影消失,寧澤不解問道,“阿沉,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舊情複燃?”
傅沉不帶情緒掃他一眼,“我沒有回頭撿垃圾的愛好,她上趕著來伺候,無聊玩玩罷了。”
寧澤放下東西,猶豫再三,忍不住勸了句,“要不算了吧,我總覺得她挺可憐的。”
傅沉眸光微沉,“寧澤,看在我們一塊長大的份上,我隻說一遍,別再管我和她的事。”
她可不可憐關他什麼事?
他隻想徹底毀了她。
夏辭坐在冰冷的排椅上,傅沉沒讓她走,她還不能直接回去。
期間手機響了下,是夏行遠的信息,和程家的婚約取消了。
程家以保住程越為條件,和他重新談了合作。
夏行遠得到了想要的,程家就沒有用處了,她可以不必嫁過去。
寧澤很快出來,在她麵前站定欲言又止。
夏辭聰明地先開口,“你以後跟我保持點距離吧,免得被遷怒。”
反正她身後一直都空無一人,早習慣了。
一個陌生號碼來電,夏辭朝寧澤揮揮手告別。
接起後,熟悉的冷沉嗓音吩咐,“下樓帶包煙上來。”
買了煙再踏進病房,他有客人在。
寧夢夢,寧澤的堂妹。
傅沉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小女生軟綿綿掛在他身上撒嬌,“說好啦,等我夠年齡就馬上來娶我。”
傅沉揉了揉她腦袋,“小姑娘家家,你也不害臊,夜深了不能留在男人身邊不知道啊,快回家。”
寧夢夢哼唧道,“為什麼不能,我又不會去別的男人身邊,你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啊。”
他好脾氣講道理,“小孩子懂什麼,真出事有你哭的,快點走。”
夏辭有點意外,沒想到他和寧夢夢在一起了。
無意打擾他們打情罵俏,又不得不出聲提醒,“沉少,煙放這,那我先走了?”
傅沉眼中的不悅一閃而過,扯開寧夢夢,語氣淡了下來,“乖,回去,別惹我生氣。”
寧夢夢嘟著嘴,不大高興走了,出去時還狠狠撞了夏辭一把。
傅沉躺回床上,拿起手機回了幾條信息。
頭也不抬衝她開口,“去把門反鎖。”
都是成年人,不會聽不懂話裏的含義。
夏辭臉上發燙,站在原地沒動,“你女朋友剛走。”
傅沉把手機扔到一邊,看向她的眼神沒有溫度,“我不會碰她,她才多大,我沒那麼人渣。”
原來如此。
寧夢夢年紀小不好下手,所以拿她當替代品。
反正睡一次也是睡,多來幾次沒什麼區別。
傅沉挑了挑眉,“我還是那句話,你不願意隨時可以走,回去讓程越過來,你應該不介意婚禮上出現一個殘疾新郎。”
程越殘不殘她確實不介意,何況他們已經沒關係了。
但搞不定,她這邊會比較麻煩。
錯誤在那晚就存在了,這會裝清高也抹不掉。
一副軀殼而已,就當被狗咬了。
霸道的吻洶湧而至。
被壓製在下,夏辭放棄了抵抗。
再忍忍,她就能看一眼朝思暮想的人。
大掌落在腰間,順著衣擺探入,寸寸上移。
一觸即發之際,手機鈴聲鍥而不舍響起。
傅沉擰眉摸過手機,片刻後熱情退散。
掛斷電話,他煩躁揮了揮手,“我媽一會過來,你先走。”
夏辭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
他媽有多討厭她,三年前曆曆在目。
過來看見她在這,估計能氣得從窗口跳下去。
傅沉現在沒有必要為她和他媽鬧翻,自然選擇讓她走。
離開醫院回到家,夏辭累得沾床就睡。
隔天清早,手機收到傅沉發來的早餐清單。
東一家西一家,緊趕慢趕,還是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買完。
送到醫院,傅沉不滿地挑刺,“早餐買成午飯,怎麼不幹脆晚上送來當宵夜。”
夏辭隨口說了聲對不起,溫順地把吃的擺好。
夏行遠給她放了假,這幾天都不用去公司,為的就是盡心盡力哄好傅沉。
用過早餐傅沉要忙,讓她呆在一邊端茶遞水。
差不多午飯時間,寧夢夢又來了。
但來的時間不湊巧,傅沉工作沒忙完,分不出心思搭理她,於是讓夏辭送她下樓。
寧夢夢不敢惹他生氣,再不甘也隻能聽話。
走到轉角處,寧夢夢停下腳步,一臉得意道,“你對我構不成威脅,在他眼裏你什麼都不是。”
夏辭沒反駁,這是事實。
“我和沉少是過去式,他不把我當回事很正常。”
寧夢夢慢悠悠補充,“誰跟你說現在了,我指的是以前。沉哥哥和你在一起時,就跟別的女人約過,那時我就知道了,他沒多喜歡你。”
以為陳年舊事不足以牽動思緒,夏辭卻聽到體內有什麼崩塌了的聲音。
她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嗓音有點啞,“他和誰?”
寧夢夢聳聳肩,“聽我哥說是個車模,那個女人很奔放,當眾坐在沉哥哥腿上跟他熱吻,然後沉哥哥就帶她走了。”
寧夢夢走後,夏辭左手一直在抖。
那道早就愈合的猙獰傷疤,像要重新裂開一般在發疼。
靠在冰冷的牆麵,涼意浸入骨縫,由內而外冒著寒氣。
看來她高估了自己,也不是什麼都能忍的。
這次真的撐不下去也不想撐了。
重新回到病房,果盤裏的刀泛著寒光,夏辭拿在手裏,眼也不眨往手臂劃了一道。
速度快得傅沉都來不及反應。
血滴像斷了線的珍珠往地上滾,兩人一站一坐,眉眼間的冷淡如出一轍。
傅沉眸色幽暗,“這是幹什麼,苦肉計?”
“程越是用碎酒瓶劃傷你的,我今天以血還血,你要是覺得不夠,隨時可以來廢了我這隻手。”
夏辭垂下眉眼,抽出紙巾壓住傷口,緩聲開口,“隻求沉少,放我們一條生路。”
傅沉手邊的水杯砸在牆上,碎成一地殘渣,意簡言賅給她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