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不會死了吧......哥,我怕......”
“怕什麼,她自己摔的,死了好,死了我們跟爹爹就能離開這裏了......”
耳邊傳來孩子稚嫩的聲音,腦袋更是疼得厲害,顏輕輕努力睜開眼睛,入目便是兩個孩子驚恐的麵容。
孩子不大,又瘦又小,渾身臟兮兮摟在一起,手腕上還有沒來得及散去的淤青。
看到顏輕輕醒來,兩個孩子瞬間嚇得往後縮,小的那個更是把腦袋死死埋進哥哥懷裏,哭叫著:“哥,她沒死,她醒了會打死我們的!!”
“不怕,有哥在,哥護著你!”
說著老大緊緊摟住弟弟,可即便如此他也哆嗦的厲害,強撐著道:“你、你要打就打我,餓的是我,出來找吃的也是我!”
“......”
不是,好好的她為什麼要打死一個孩子?
顏輕輕有些納悶,左右看看才發現這裏根本不是自己家,而是個破舊的院子,自己也穿著一身古裝。
一斷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猛然湧進腦海,她這才搞清楚,她堂堂農學博士,竟然穿成了燕國顏家村,一個十八歲的農村小丫頭。
雖然是貧窮的農家女,但家人很寵她,養成了原身跋扈的性子,乃至她幹出了一件震驚全村的事兒,強搶了一個撿來的男人做相公,就是這倆孩子的爹——葉暻辭。
葉錦辭不是本地人,他是被顏輕輕的大哥撿回來的,那時他重傷奄奄一息,顏家人砸鍋賣鐵把人救回來,而原主早就垂涎這個男人的美色,未等人醒來就直接成了親,等葉錦辭再睜眼,就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原主的丈夫。
葉錦辭自然對原主厭惡至極,冷眼相向。原主本就跋扈,又愛而不得,便轉頭虐待這倆拖油瓶,每日毆打責罵,還不給飯吃。
今兒孩子估計餓的不行,出來找吃的,被原主發現,狠狠打罵,老大忍不住反抗推了她一把,孩子沒多大力氣,是她自己沒站穩才會摔成這樣,真怪不得孩子。
顏輕輕摸了摸腦袋上的傷,傷口不大,隻是流血多,看著嚇人。
瞧著孩子們眼底裏的畏懼,她無奈起身,顧不得頭上的傷,順著記憶從廚房裏摸出兩塊幹餅子。家裏窮的要死,立刻就要斷糧。
顏輕輕歎了一口氣,自己的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嚕嚕叫起來,但她還是先把餅子分給了兩個孩子:“吃吧。”
兩個孩子誰都沒動,異常驚恐的盯著她,就像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
很快,大的便拉著小的跑進西屋,見狀顏輕輕也跟了上去。
入目是破舊不堪的土坯房,屋子裏連一件完好的家具都沒有,紙糊的窗戶掛著蛛網還破了個洞,牆壁四麵透風,方才那兩個小家夥站在破床前,對著床上的人低聲哭訴,似是在頃訴委屈。
“爹爹,那壞女人又要打我們了......”
“爹爹我們走吧,這裏我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嗚嗚嗚......”
而看到她追進來,兩個孩子瞬間臉色慘白,忽地壓抑住聲音連哭都不敢了。
床上的男人緊皺眉頭,此刻他斜靠在床頭,蒼白的臉色盡顯虛弱,但卻並不減半分姿色,非要形容的話,這個葉錦辭雖然身為男子,卻長了一張為禍四方的臉。
顏輕輕自詡見過不少帥哥,但依舊被這絕色震驚,心中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原主不等人醒就非得成親了。
這張臉隻遠遠的看上一眼就已經覺得活色生香了,挺拓有型的眉,鼻梁挺直,下頜絕佳,喉結兀立,完美勾勒出矜貴清冷的氣質,男人就像一副濃墨重彩的山水畫,禁忌孤傲,讓人一眼沉迷。
就這張臉落在這種鄉下,別說原主搶,估計是個女人都會瘋狂。
顏輕輕看呆了,而這幅尊容落在葉錦辭眼中,卻引得男人越發的厭惡了,他從來沒有如此痛恨過一個人!
於是冷冷的聲音傳來,帶著咬牙切齒的深惡痛絕。
“滾出去!”
葉暻辭麵色陰沉,眼眸深處射出讓人戰栗的陰冷冰寒,撲麵的寒氣如數九寒天的冰霜,幾乎能當場凍死人。
如此凶惡的麵容嚇了顏輕輕一跳,但想到原身的所作所為,她也能理解為什麼這個男人這麼恨自己。
強娶搶占也就算了,兩個孩子身上就沒斷過傷,若不是這個葉暻辭重傷不能動,恐怕她已經死了一萬次了。
顏輕輕有些頭疼,留什麼不好留感情債,這種的最難搞了好嘛,而且一個解決不好她總感覺這個男人會在傷好了以後弄死自己,這哪裏是在養男人,這是在養虎為患。
眼看著男人的眸子逐漸變得赤紅,隱隱有要爆發的跡象,顏輕輕連忙道:“我就一句話,等你傷好了我們就和離,你,你們,有多遠滾多遠!”
屋子裏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