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喬燕是一名女大學生,今年剛剛成年。
因為喜歡攝影,所以平時一有空的時候,就會在我身邊當助理,一邊學習,一邊給我打下手。
至於我,職業攝影師,平時的工作就是滿世界的亂跑拍照,然後再把拍好的照片供給給雜誌社或者網站。
這天晚上,有家旅行社聯係到我,讓我去外省的山區拍攝一組宣傳圖片。
我同意了。
隨即,就撥通了喬燕的電話。
“喂,李老師?”
電話那頭有些喧囂,幾個女孩正大聲討論著要去哪裏玩,並且同時向喬燕發出了邀請。
我不禁有些歎息,果然大學生活還是以吃喝玩樂為重的,何必跟著我跑去荒山野嶺呢。
“過幾天需要去外省一個山區拍攝,你要是沒時間......”
“有時間!什麼時候去?”
我本來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沒想到她一口答應下來毫不猶豫,生怕我反悔的樣子,這份激情讓我不由得欣慰。
2
很快到了約定的日子,今天的喬燕有些不太一樣,眼鏡不翼而飛,露出了高挺的鼻梁和水汪汪的大眼睛。
深紫色的運動服襯托出修長的身材,帶著一頂鴨舌帽顯得十分幹練,見到我時很是興奮,白皙的臉頰也變得紅撲撲的。
舉起手想要喊些什麼,看了看周圍後連忙放下手跑到我身邊,還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如此可愛的形象與初次見麵換作平常我肯定會多看兩眼,隻是現在的我有些心不在焉。
出發前我本想和女朋友見上一麵,報個平安,卻被她以工作忙沒時間為由拒絕了,這讓我有些失落。
我和女朋友是大學同學,曾經有著同樣的攝影夢,畢業於以後一起追逐夢想,互相幫助,那段日子雖然更為艱苦但是很快樂。
兩年前的一天她忽然對我說她的作品被上海一家公司看中,而她也接受了邀請,要去上海入職。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我支持她,和她一起搬到了上海。
我們約定好了,她負責安穩,而我則繼續追求我們兩人的夢想,過幾年一切穩定下來後就結婚,因為工作原因,我們聚少離多但已然很幸福。
如此過了一年,因為我在家時間少,而她上班也不太方便,於是她就單獨搬到了公司附近的單人公寓,對此我也理解。
隻是從那以後她對我態度越來越冷淡,甚至很多時候我想見她一麵都會被被她以工作的理由拒絕,哪怕我再遲鈍也能明白我們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
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我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因為工作而忽略了她,對於這段感情我很珍惜,決定這次工作結束後一定要約她好好談談。
我正在出神,卻忽然有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傳來,讓我不由得渾身一顫,四下張望卻並無異樣,大概是因為女朋友的事有些敏感了。
“李老師你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喬燕手捧相機一臉好笑地看著我。
“沒事,可能是最近有些累,神經敏感。”
我揉了揉發僵的臉龐,試圖將憂慮拋出腦外。
“那你可要注意身體啊,身體才是本錢!”
喬燕一臉關心,還伸出小手貼在我的額頭上試探我有沒有發燒,她掌心涼涼的,很舒服。
“怎麼樣,摸出什麼來了。”
我見她半天沒有拿開的意思,不由得出聲詢問。
“沒…沒事,沒發燒。”
似是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舉動有些親昵,她一臉羞紅,慌亂地坐下,不過沒多久就再次舉起相機對著沿途風景一通亂拍。
經過這個小插曲我平靜了不少,如今還是應該把重心放在工作上,順利的話兩三天就能結束,到時自然有時間處理我和女友的時。
下車時天色已晚,夕陽最後的餘光灑落群山,好似披上了金輝。
舟車勞頓,喬燕臉上已經出現了疲倦,精神也顯得有些萎靡,恰好我也需要時間調整心情,所幸今晚就好好休息,調整一番。
山區小鎮,很多設施還未完善,賓館又小又破不過對於經常風餐露宿的我來說不成問題,喬燕皺了皺眉也沒有多說什麼。
到底是學生,也許這份工作對她來說隻是類似郊遊野炊般的生活體驗吧。
我搖了搖頭,卸下包袱癱在了賓館的床上,安靜下來後雜亂的想法不斷湧出,擾的我心煩意亂。
這時電話響起,竟然是女友打來的。
她已經很久沒主動給我打電話了,這次會是什麼事?
這一瞬間我想到了很多,甚至心臟都停了一瞬,聯想到她對我的態度,甚至出發前都不願意見我一麵,一股不妙的預感彌漫心頭。
“喂,親愛的,什麼事?”
我強裝鎮定的聲音卻止不住的顫抖。
“李景,我們分手吧。”
電話那頭傳來冷漠的聲音,將房間裏潮濕的空氣都凍結了,讓我沒法思考。
“這麼久了,你應該也明白的,既然你不願意做這個壞人那就由我來說吧。”
冷漠的聲音依然繼續,讓我懷疑那些在一起的日子是一場夢,不由得大聲質問:
“分手?為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一直在一起追求共同的夢想嗎?”
“夢想?夢想能值幾個錢我不想再和你玩什麼理想遊戲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麵對現實了。”
“我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下周我就要結婚了,如果你還念點情分就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說完不等我回應,她掛斷了電話,我試圖打回去問個清楚,不出所料的進了黑名單。
深吸口氣,我褪去衣物來到衛生間打開了花灑,迎頭淋下的涼水讓我渾身一抖,瞬間清醒了不少,渾噩的腦袋終於能夠重新思考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也許在她搬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今天的結局吧。
可笑我還在想著挽回,而她卻要結婚了。
我比想象中更冷靜,可能在一切努力都沒得到回應後,我的潛意識裏早就接受了她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