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切為了孩子

“要孩子得現有學區房吧，要是沒有學區房，孩子以後上學怎麼辦？沒有好的教育，孩子以後沒什麼出息，還不如不要。”

我妻子很不高興的說道。

結婚後，每當我提起要孩子的時候，妻子總是會這麼說。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咱倆都結婚了，婚前我又沒要你把房產證上加我的名字，彩禮也聽你家的意思，給多給少無所謂，結果嫁過來後我就這麼受氣。”

“現在一邊說要孩子，一邊什麼都不準備，你怎麼就這麼不靠譜！你還算個男人麼，你做好當父親的準備了麼！”

妻子捂著臉哭了起來。

我心裏一軟，歎了口氣。

的確，婚前妻子和她一家人算是比較好說話的。雖然我是魔都土著，工作也不錯，但她家並沒要求太多。

尤其是她家還有個弟弟，但無論是妻子還是丈母娘都沒展現出扶弟魔的氣質。

學區房......真不知道這東西是誰發明的。

一套老破小的學區房價錢超級高，要是學區內一百平以上的平層，更是天價。

可無論怎麼講，妻子說的的確有道理。

我馬上跟妻子道歉。

“我一直建議把這個老房子賣掉，咱們好買個學區房。我哪做錯了麼，我們都結婚了，你總像是個小孩子，一點都不為以後考慮。”

“要孩子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麼，沒有學區，有了孩子頭疼的事兒更多！”

“沒有，沒有，這不是還沒懷孕麼，我總覺得現在買學區房太早了點。”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妻子不屑的說道，“要是等孩子長大了，那得多少年。現在別看全國房價都不漲了，但那就是平台整理，到時候萬一一個暴漲，你哭都沒地兒。”

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賣房子！買學區房！！

我在妻子的勸說下，下定決心。

可是打聽了一下，我們看好的學區房至少要1800萬，哪怕是把現在我倆住、我父母很多年前買的房子賣掉，還差不少錢。

即便是掏空我父母的養老錢，也還要貸不少的款。

一想到每個月高昂的還款利息，我一個頭就變成兩個大。

“沒事，咱倆一起還貸款，又不是隻有你自己。”妻子並不在意，她溫柔體貼的說道，“我嫁給你，就是想跟你好好過日子。背點貸款不算什麼，我又不覺得日子過得苦。”

聽妻子這麼表態，我感動的熱淚盈眶。

現在到哪去找這麼溫柔體貼的女人，現在到處都是那種要求房子加名字再加上高額彩禮才肯嫁過來的女人。

我回家跟我爸媽商量了一下，他們一聽給孫子準備學區房，笑的眼睛都睜不開，馬上答應。

但哪怕是老房子賣掉，錢還有很大的缺口。

哪怕是妻子並不介意背負巨額房貸，每個月要從牙縫裏擠出錢來還債，我也不忍心。

於是我拿出手機，琢磨著該問誰借錢。

約了一個在魔都當律師的發小，見麵後我把實情跟他說了一遍。

發小不缺錢，他是魔都知名律所的大律師，而且我倆的關係極好。

要不然我也不能開口借錢。

現在這個社會太現實。

可是發小聽我說完後，並沒有像我想象中一樣一口答應下來，而是皺起眉，一臉為難。

“你該不會不想借錢吧，咱倆可是從小玩泥巴玩到大的。”我開玩笑的說道。

“問題大了去了。”發小很嚴肅的跟我說道，“你想借多少錢？”

“50萬。現在的還款利率太高，我這不是想占你點便宜麼。”

這話說出口，我的臉有點紅。

“50萬不夠，你算算，加上你父母的積蓄全款買下學區房要多少錢。不夠的部分，我借給你。”

“！！！”

我一下子驚呆了。

為什麼？發小表現的特別奇怪。

“你知道魔都洗房事件麼？”

“害。”我舒心的笑了笑，當律師的就是心裏陰暗，總覺得別人會騙他，這也太小心了吧。

“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

“沒有沒有。”我敷衍道。

“你聽我的，房子賣了，全款買個學區房。要是你們兩口子好好過日子，錢每個月按時還給我就行。可一旦出現問題，謹慎點會救你一條命。”

我見發小說得認真、嚴肅，再加上他要借給我大幾百萬，沒理由不聽他的。

接下來我按照他說的辦法去做。

一個月後，我和妻子拿著兩人合名的房產證，臉上都露出了開心、得意的笑。

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而且還是全款買的，雖然我要慢慢還錢，可現在看這並不影響生活質量。

唯一的遺憾，就是我欠了我發小一個天大的人情。

但是。

又過了幾個月，新房子裝修好，我妻子依舊沒有懷孕。

發小說的話偶爾會在我腦海裏出現。

開始我還不太當真，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覺得有問題。

我年輕力壯，沒道理妻子不懷孕。

除此之外，更多不順心的事兒莫名其妙的發生，房子買了還不如不買。

主要是妻子開始每個月都問我要錢，我問她要錢幹什麼，她的回答就是弟弟在老家要開個小生意需要錢周轉。

從前我妻子絕對沒有扶弟魔的毛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天。

我從公司回到家。

自從搬了新家之後，事事都不順心，我甚至對回家產生了恐懼感。

打開家門，門口放著兩雙陌生的鞋。

“誰來了？”我問道。

“媽和弟弟來了。”妻子回答道。

我覺得心情愈發沉重，具體為什麼，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

“媽，你們來了。”我換鞋進屋後招呼道。

“旭飛，你們這新房子可真大。”丈母娘四周看著。

“嗬嗬，主要是學區房，我和小菲給孩子準備的。”

“你弟弟這麵遇到點難事，我倆是上門來求你們的。”丈母娘隻寒暄了一句，便進入正題。

我怔了一下。

最近妻子總是給她家拿錢，對此我頗有腹誹。

隨著妻子連續幾次問我要錢我沒給後，丈母娘就帶著小舅子直接上門。

我的心裏蒙上了一層陰影，隱約感覺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媽，都是一家人，什麼求不求的。”我的笑容僵硬，和丈母娘客氣道。

“你們城裏人哪裏知道我們鄉下人的難處哦。”丈母娘拿著紙巾擦眼淚，但我分明看見一滴眼淚都沒有。

“媽，到底怎麼了？”

“你弟弟前一陣子做生意被人坑了幾十萬，把家裏的老底都掏空了。”

“......”

“這不是最近要結婚，商量過彩禮，家裏實在沒辦法，隻能上門求你。”丈母娘眼巴巴的看著我。

我感覺到一陣寒意。

從妻子的嘴裏我知道小舅子在做生意，但卻不知道虧了那麼多。而且結婚，過彩禮，這些事兒妻子從來都沒跟我說過。

發小的話在我耳邊回蕩。

一定有問題！我謹慎起來。

“旭飛，我和媽商量了，咱家的房子可以做抵押，貸一部分款出來解燃眉之急。”我妻子很自然的說道。

“要貸多少？”我皺眉問道。

“120萬。”

“！！！”

我驚訝的看著妻子，這麼大的事兒她竟然不跟我商量？

120萬！

我是大廠的員工，每個月收入3萬多，每年14薪，扣稅的話這是我兩年半的收入。

這還沒算上平時的吃喝與基本開銷。

再加上剛剛買的房子，我雖然不欠銀行的錢，卻欠了我發小幾百萬，這都得還！

“小菲，這筆錢也太多了。”我小聲表示反對。

“什麼？”妻子的聲音立即揚了起來，有些尖銳，她嚴厲的看著我，“陳旭飛，你再說一遍？！”

“我就知道窮親戚得被人看不起，作孽啊。”丈母娘在一邊幹嚎著。

小舅子一下子站起來，雙手握拳怒目看著我，“姐夫，你這就不厚道了，我姐嫁給你的時候彩禮什麼的可沒問你要，你給多少算多少，結果你看看你現在，這是準備吃幹抹淨不認賬麼。”

我麵對著他們一家人的嘲諷，事發突然，還涉及到那麼一大筆錢，心裏有些茫然。

“陳旭飛，你太過分了！”我妻子見我不說話，憤怒的指著我的鼻子說道，“我家有難處，咱們做子女的幫個忙難道不應該麼！”

妻子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指責我，讓我無言以對。

現在不管說什麼都是錯的。

“你還是不是個人，求你這麼點事，你連幫都不幫！”小舅子在一邊陰陽怪氣的說道，“姐夫，我是笨，是讓你看不起，你們城裏人可真厲害，六親不認的。”

我勉強咧出一個笑臉，“這筆錢的確有點多，家裏剛買了房子，壓力比較大。”

“你壓力大，我家壓力就不大？”我妻子沒等我說完，直接把我剛說的話給懟了回來。

“要不這樣吧。”我不願意吵架，就勸說道，“怎麼被人坑的，小林跟我仔細講講，我這麵有律師朋友，現在國內做生意還是比較......”

“那些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你說那麼多幹嘛。錢還能要回來？我怎麼就不信呢。”我妻子憤憤說道，“120萬，在咱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你就說給不給吧。”

“力所能及？”

“陳旭飛，到底給還是不給，你拿出個態度出來！”

態度，又是見鬼的態度。

這東西虛無縹緲，根本觸摸不到，至於態度怎樣才能不吵架，隻有鬼知道。

“我......唉。”我歎了口氣，“咱家的確不寬裕。”

“怎麼？你這是不想給？這就是你的態度？”妻子很堅決的轉身進屋，穿了衣服，拿著包走出來。

“陳旭飛，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沒什麼好說的了，離婚吧。”

一道炸雷落在我頭頂，我被突如其來的離婚給弄的蒙頭轉向。

怎麼了就要離婚？

因為她家非要120萬，不給就離婚？

哪有這種道理。

丈母娘和小舅子似乎也早就有準備，沒人說話，跟著我妻子往出走。

我下意識的抓住妻子的包，她用力沉肩，包帶“卡啦”一下斷開，包裏的東西灑落一地。

左炔諾孕酮炔雌醚片！

我在零碎的雜物中看到一盒藥，竟然是左炔諾孕酮炔雌醚片！！

上麵還有大大的標記——長效避孕藥！！！

難怪我妻子一直沒懷孕，原來她竟然背著我偷吃長效避孕藥。

“這是什麼！”

我陰沉著臉把藥撿起來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