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嶽嚴兄弟倆這頓酒喝到半夜,蘇白幾次起來都看見樓下客廳燈火通明。
因為是春夏期間,家裏的窗戶都是打開的,雖然是二樓,但是跨過窗戶下麵就是雨棚,很輕易就能跳出去。
蘇白在門口坐了一晚上,大概夜裏四點的時候,萬籟俱寂,她這才拿起自己收拾好的包,揣著戶口本存折等東西,從二樓輕悄悄的爬下去。
這個時候的路燈還不多,又是淩晨四點。
蘇白朝著縣城客車站的方向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看見車站外麵的朦朧路燈。
正好去往市中心火車站的大巴緩緩駛出來,她連忙招手。
宋木林買了今天上午八點的票去深城,他爸早和在深城開服裝廠的一個大老板說好了去給他打暑假工掙大學學費。
這讓很是激動,既能掙一筆學費,又能擺脫蘇白那個瘋女人。
他和蘇白是從小學就認識,雖然蘇白長得靚麗好看,但耐不住又蠢又粗俗,以前他還會和她聊幾句,後來蘇白為了追自己,不識大字的她還非追著自己分到理科班。
想到她那豬腦一樣的人,能配得上自己的才不是她那種女人,不由冷冷一笑。
結果剛一出車站,大巴停下來,他抬頭一看,發現蘇白也拎著包走上來,目光掃過他。
宋木林嚇了一大跳,趕緊縮頭擋住自己的臉。
不是吧?
這個瘋女人還要追自己追到深城去嗎?
宋木林認命的閉上眼睛,等蘇白坐過來,準備好好罵一罵她。
他在心裏醞釀著惡毒的詞語,但是好半天沒感覺到蘇白坐過來的動靜,不由一愣。
難道是沒看見自己?
不可能!
剛剛明明盯著自己的。
宋木林抬起頭,發現蘇白坐在前麵的左側的單人座位上,歪著腦袋打瞌睡。
不可能!
她怎麼不來找自己?
一定是欲擒故縱,讓自己故意去關注她。
宋木林鄙夷的哼了一聲,心想這個女人手段變多了,以後得小心,不能被她套進去。
蘇白其實一上車就注意到後麵坐著的宋木林。
這個宋木林斯斯文文,還戴著一副眼鏡,不像是南方人,反而眉目深邃,身材挺拔,一副皮囊還算不錯。
但蘇白卻知道,這個宋木林是改變原主人生的罪魁禍首。
她閉上眼睛,稍稍回溯了小說中關於原主的劇情。
簡單概括來,讓原主墮落成那副樣子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不聞不問的親生父親蘇嶽嚴,一個就是這滿口謊言的虛偽君子宋木林。
一個是親爹,一個是白月光。
原主簡直就是被這兩個男人活活害死的。
根據蘇白剛剛消化的小說劇情,蘇嶽嚴為了不管蘇白,和餘秀過上不煩心的日子,把蘇白送進罐頭廠去,但剛進去就被男工人猥褻,原主幾番聯係蘇嶽嚴,最後用自殺為威脅,蘇嶽嚴才把她接到深城,也正麵遇到了蘇嶽德的繼女餘晚晚。
後來,在蘇嶽嚴的接濟下,原主開了一間服裝店,還沒過多久好日子,又遇到了所謂的白月光宋木林,被他騙財騙色後拋棄,又被男主路車安翻舊賬,知道原來是蘇白陷害餘晚晚,直接把她整到進監獄,自殺身亡。
原主最後留下的願望沒有關於宋木林的,肯定是還有一絲幻想。
但蘇白完全清楚宋木林這種人,他會讚美你,會支持你,會反對所有中傷你的人,但最後也會榨幹你。
他的糖衣炮彈,他的一切愛情,都隻是為了自己往上爬而使出的手段。
他在原主變得經濟富裕的時候支持她,欣賞她,然後榨幹她錢財拋棄她。
宋木林又對女主餘晚晚用了同樣的手段,餘晚晚也同樣深陷進去,最後還是男主快刀斬亂麻,將宋木林解決了。
蘇白睜開眼,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不由輕輕側頭看過去,發現是宋木林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不由冷了臉,轉過頭去。
宋木林這種人她在各種文學作品和現實中看得太多了。
多到麻木。
蘇白母親也是同樣因為這種人而鬱鬱寡歡死去,她天生厭惡這種男人,如果有可能,她甚至想手動添加一個願望,就是把宋木林也丟進無人區,讓他活受罪去。
宋木林絞盡腦汁想了一個多小時,直到車到站都不知道蘇白腦子壞掉了還是怎麼回事。
竟然不來找自己,不和自己說話?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