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映畫不想把她和阮玲兒的恩怨牽扯到下一代。
可上次發生的事情讓她對傅昕白再也生不出好感來。
阮映畫音色淡淡的:“我們以後的交集很少,我理不理你不重要。”
傅昕白想說很重要。
他生性冷淡,可是麵對阮映畫,總是希望她能給自己一些愛。
是的,愛。
但他不會索要,失落地垂下小腦袋瓜,擼起袖子,把小手伸到水龍頭下麵。
他的皮膚很白,手腕上那道粉色的疤痕十分刺眼,阮映畫喉嚨一哽,關心的話脫口而出:“這是上次弄的嗎?”
傅昕白不習慣賣慘,哪怕他想博得阮映畫的同情,還是把袖子放了下去:“沒關係,不疼。”
從小到大的經曆告訴他,賣慘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隻能自己變得強大。
食指長的一道疤痕怎麼可能不疼呢?
小家夥假裝堅強的模樣瞬間戳到了阮映畫心臟最軟的地方。
她本不想理會,還是忍不住關心:“讓你媽媽帶你去買一支祛疤膏,多塗抹一段時間,疤痕就消失了。”
他還小,疤痕容易恢複。
傅昕白點頭:“我回去問問媽媽有沒有時間。”
阮映畫擰眉。
這難道不是一個母親應該做的事情嗎?
傅瑾之來尋他:“小白,上完廁所了嗎?”
“還沒,我這就去。”
小家夥一溜煙跑進了衛生間。
傅瑾之拽了拽頸間的領帶,洞悉一切的黑眸定定望著阮映畫:“阮映畫,你今天故意出現在這裏的。”
阮映畫直接承認:“對,等我們領了離婚證,你就是想讓我出現,我都不會出現在你麵前的。”
要不是男人一直不回她的消息,她才不會費盡心機來找他。
傅瑾之看著她淡定從容的小臉,眯了眯眸,聲音很危險:“你奶奶的醫藥費有著落了?”
阮映畫當初嫁進傅家是為了奶奶的醫藥費。
現在阮玲兒回來,阮家肯定不會再支付高額的手術費。
她卻一點都不慌亂。
這很奇怪。
阮映畫看著男人猜忌的黑眸,有一瞬慌亂,卻強裝鎮定:“這就不勞傅總費心了。”
這個男人太聰明。
他若是知道,她和阮玲兒之間有一千萬的交易,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傅瑾之冷聲問:“你就不怕惹毛了我,我拿你奶奶的生命威脅你嗎?”
阮映畫心裏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試探:“傅總應該不是那種沒品的人吧?”
傅瑾之收回視線:“我也不清楚。”
他也不清楚自己對阮映畫的恨有多少。
若是說他對阮映畫的愛能感化一切,那麼他的恨便能毀天滅地。
她討厭別人用奶奶威脅她。
阮映畫怒火中燒,垂在身體兩側的纖手緊握成拳,卻克製著自己發作:“傅少與其浪費時間折磨我,不如好好想想怎麼祛你兒子手臂上的疤。”
阮映畫越過傅瑾之離開。
傅昕白從廁所裏跑出來,沒有看到那抹纖柔的身影,有些失望:“小姨走了嗎?”
“嗯。”
“那我們呢?”
傅瑾之抱起兒子,把他舉過肩頭:“爸爸帶你去買祛疤膏。”
他和爸爸呆了那麼長時間,他都沒有提買祛疤膏,現在一定是因為小姨提醒了。
她還是關心他的。
傅昕白再早熟,也隻是三歲的小孩子,情緒都寫在臉上。
傅瑾之看著傻笑的小家夥,寵溺地問:“兒子,在笑什麼?”
傅昕白眉眼彎彎:“開心。”
“開心就多笑笑。”
......
阮玲兒接到母親生病的電話,急匆匆趕回家,看到坐在客廳裏,麵色紅潤喝茶水的李茹玉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李茹玉詫異:“你不是跟瑾之去吃晚飯嗎?怎麼回來了?”
“回來拿點東西,我這就走了。”
阮玲兒什麼都拿,轉身離開,李茹玉無奈地搖頭:“這孩子。”
咚!
阮玲兒憤恨地把包摔進車裏,千萬別讓她知道是誰故意捉弄她,不然要她好看!
她顧不上發脾氣,立刻發動車子去找傅瑾之。
她再次回到餐廳,傅瑾之恰好抱著傅昕白出來,看到阮玲兒,傅瑾之低聲耳語:“不要跟你媽媽說小姨來過的事情。”
傅昕白不明白原因,還是乖乖點頭:“好。”
阮玲兒來到父子倆麵前,聲音微喘:“你們吃完了?”
傅瑾之嗯了一聲:“伯母身體如何?”
阮玲兒臉上閃過僵色,恨得咬牙切齒,卻笑著說:“沒什麼大礙。”
傅瑾之知道這一切都是葉星燦搞得鬼,沒有多說。
他帶傅昕白去好友那裏拿了一支藥膏,把母子倆送到樓下,他率先下車,把傅昕白抱出來,細心叮囑:“這支藥膏是疤痕的克星,每天早中晚塗抹上厚厚的一層,半年時間就能消除疤痕,小白一定要堅持塗藥,好嗎?”
傅昕白點頭:“我會的!”
傅瑾之揉著小家夥的發絲:“真乖。”
阮玲兒攬住小家夥的肩膀,旁敲側擊:“瑾之,我們一家三口什麼時候能住在一起呢?”
她從阿姨那裏得知,阮映畫已經搬出別墅,可傅瑾之卻一直不提讓他們母子住進去的事情。
阮玲兒心急,想知道傅瑾之的想法。
“再等一段時間。”
一段時間到底是多久呢?
阮玲兒想追問,又怕傅瑾之會厭煩,眼睜睜目送他的車子離開。
她咽下不甘和不滿,踩著高跟鞋離開,絲毫沒有管傅昕白能不能跟得上她。
......
翌日
阮映畫剛進工作室,就被葉星燦拽進辦公室,滿臉八卦:“畫畫,快告訴我,昨天晚上,你和我哥哥進展如何?”
阮映畫攤手:“毫無進展。”
仍然沒得到男人確切的離婚日期。
葉星燦不相信:“不可能!”
“我都看到你進包廂了。”葉星燦一直躲在餐廳外麵,看得清清楚楚。
阮映畫在包廂裏呆了很久才離開。
若是沒有進展,哥哥不會讓她呆那麼久。
“真的沒有。”阮映畫認真地說:“燦燦,我和你哥哥之間永遠都不可能。”
他們之間隻會越走越遠。
她的撮合隻會加快他們離婚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