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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外賣千萬不要送,尤其是偏遠地區的,獎勵再多也不要接單!
......
我是一名大學生,家裏的條件並不富裕,因此一有空的時候,我就會出去做兼職。
隨著外賣行業的不斷興起,再加上工作自由,隨時都能接到單,我便也加入其中。
一天晚上,我騎著電瓶車準備照常接單的時候,一條係統提示引起了我的注意。
您有新的訂單:地點是從紅南路到廣興東路,配送費8元,客戶打賞118。
我當時就激動了,仔細一看地圖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配送費和打賞。因為不論是商家還是點單的客戶,位置其實都挺偏的。
騎到商家,按照地址找隻發現一條巷子,沒看見店鋪,搜尋無果之後我給商家打了個電話。
“喂,請問是周先生嗎,我是騎手,現在沒看到你家店鋪啊。”
邊打電話,我眼睛隨意的往巷子那邊瞟著,有一瞬間眼前的巷子出現了重影,我眨了眨眼,麵前的巷子完好如初,好似當初隻是幻覺一般。
‘我幹活累到這種程度了?待會幹完這單好好犒勞一下自己。’我並沒有在意異常,反而是默默的幻想著自己待會吃點什麼。
“啊,我是老板,我是老板,餐已經備好了,我出來送給你。”電話裏傳來一個爽朗的男聲,也扯回了我的思緒。
“沒事周大哥,我進來拿餐。”我笑著準備掛電話。
“老弟啊,不用啦,我已經走出來了,這單老顧客了,催的急,你趕緊去送吧。”
電話裏話都沒說完,巷子裏已經傳來了後續的話語,隻見一個渾身橫肉,滿臉和藹笑容,外套敞開,裏麵一巴掌寬護心毛的大哥,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拿著外賣,撇著八字步快步走來。
胖歸胖,給人的感覺非常舒心,那種一看就是東北豪爽大哥的氣質撲麵而來。
可就在我接過餐之時,正常的觸碰到了大哥的手,大哥的手讓我感到一陣冰涼,不禁使人感慨:胖子也有虛胖啊,這大哥明顯身體不行啊。
感慨歸感慨,肯定不能當麵損人,於是我發自內心的笑著:“大哥你忙,沒什麼別的事我就先走了啊。”
周大哥也笑了笑說道:“沒什麼,就是外賣必須送到啊,必須送到。”
我連聲說好,心中也沒當回事,這種不過是外賣員的基本素質而已啦。
告別大哥之後我準備啟程送餐,可餘光瞟見不遠處一男一女對著我嘀嘀咕咕的,讓我十分不爽。
我上去對峙詢問後發現他們是在聊家常,尷尬的我準備離開。
可我剛啟動就聽見女的在背後小聲說著:“這年頭怎麼傻子都能送外賣了。”
男的附和:“是啊是啊,對著牆看半天,然後對著空氣講半天,這種人送外賣,顧客會不會吃出問題啊。”
氣得我恨不得再次掉頭回去對峙,但考慮到送餐時間,還是把這兩個蠢貨拋之腦後了。
我向目的地繼續騎著,可是在騎在路上心裏莫名其妙的有些發毛,這感覺沒持續多久我就聞到了一股異味,臭不臭香不香的。
大晚上這麼遠隻為吃螺螄粉,真有錢啊,我默默的想著。
可後來越騎越臭,越騎越臭,我最終真的是忍無可忍了,捏住刹車,決定停下來看看螺螄粉到底怎麼回事。
繞到送餐箱前,我拉開拉鏈,猛地掀起蓋子,發現裏麵竟然沉當當全都裝著深紅色的液體,血?
我嚇得後退了兩步,心裏亂的不行,各種想法湧上心頭,可當我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的時候,發現箱子裏孤零零的放著一份餐,別的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
慫包,我暗自罵了自己一句,隻覺得剛剛是幻覺。沒多想,我決定先拿出盒子裏的餐品,簡單打開包裝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我伸手進去拎,一下沒拎動,嗯?我加大了力量,艱難的拎出了這份餐品。‘靠,這是裝了兩塊磚頭進去嗎,這麼重。’我對於裏麵裝的東西非常無語。
放地上找了半天,發現黑色袋子包裝打的這個結沒有活口,怕撕壞了餐品,我決定給商家打個電話問問。
“周大哥啊,是我,那個送餐小老弟。”
“啊,是你啊,我記得你我記得你,餐送到了嗎。”周大哥熱情洋溢的聊著。
“沒呢,這玩意在我箱子裏發著惡臭,是不是有問題了啊,要不,我不送了給你拿回去?”我擔憂的問著。
“不,絕對不行,你必須給我送到位置。”剛剛和藹可親的大哥現在突然換了副麵孔,語氣裏凶神惡煞的要求我送到位置。
“我這不想送了,你這送這種東西給顧客,我要被罵,要扣錢的。”
“小老弟啊,你放心,你不會被罵;至於錢呢,你送到之後我私下給你兩百,不用擔心扣錢的。”大哥突然再次換上和藹的語氣勸阻我。
我聽著電話裏的變臉和承諾心中不爽,最終還是空蕩蕩的錢包讓我屈服了,為了這一筆錢,我選擇騎上電瓶車,硬著頭皮繼續送,倒是奇怪,我重新放回去之後再也沒聞到過惡臭。
沒騎多久就到了,還沒靠近,我遠遠的就能看見前方有著一個大的誇張的宅子,宅子門口掛著兩個紅燈籠,宅子裏麵也是紅光外溢,看上去非常喜慶。
我不禁感到疑惑,這附近荒郊野嶺的,為何就這裏建起了一座宅子?
回頭望了望遠方高樓大廈的霓虹燈光,我鼓起勇氣,決定打電話給顧客問問情況。
電話接通後對麵的背景音非常嘈雜,勉勉強強能聽到是個男聲:“喂,是騎手嗎?”
“是我是我,我看到前麵有個宅子,你點的外賣是送到這裏的嗎?”
“是的是的,你把東西放門口吧,我到時候自己拿。”男人的聲音似乎清醒了一些,有種趕緊勸我走的味道。
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寒暄兩句掛了電話之後就走了過去。
走進我才看到,原來門上貼著的是囍字。‘原來這家今天結婚,大好事啊。’我心中想著,腳上步伐不停。
雖說是好事,但此時天色很晚了,所以我上去敲了敲門,彎腰放下外賣就準備離開。
在我站直之後,發現麵前的門開了,裏麵站著一男一女,看到我的裝扮,女人迫不及待的說著:“啊,食物和東西都到了,快進來快進來。”
一邊說著,女人一邊挽起了我的手臂。
我不禁有點疑惑:“食物和東西?我送的是一個餐品啊,沒送兩個。”
男的此時挽起我的另一個手臂,打斷了我的疑惑:“沒關係沒關係,我女朋友嘴瓢了,今天這家人結婚,你快進來喝口喜酒吧。”
我抬起手看了看手機,還能耽誤點時間,同時也架不住這對情侶的熱情相待,於是我決定進去喝口喜酒。
進去之後的熱鬧場麵震驚了我,宅子十分的大,院子裏擺了十幾桌酒席,酒席上觥籌交錯,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連我也被這喜慶的氣氛感染了。
我笑著問身邊的情侶:“這大晚上的,這麼多人來慶婚,看來這新郎新娘很有麵子嘛。”
女人向我笑著說:“那可不,方圓百裏誰不知道我們付姑娘的能耐,男的不咋地,大家都是給新娘麵子來的。”
我笑著繼續聊了下去,但心中有些疑惑,雖然女人笑得很真誠,但感覺更多是因為我,衝著我笑,而不是因為今天的喜慶氣氛笑。
我雖然被架著往前走,但邊上男人和女人的不斷寒暄,並沒有讓我感到不舒服,反而順著他們的腳步主動前進。
沒走幾步路,我看見邊上酒席裏的人不斷的向著我們這邊打招呼,我邊上的情侶也不斷招手回應。
唯一讓我有些不舒服的是他們講話好像是方言,聽上去十分晦澀難懂。
‘這兩個小情侶真是的,請我進來喝喜酒還說方言不照顧我,真不像話。’我看著他們笑,心中默默的想著。
“欸欸,你怎麼進來了。”遠處走來一名男子,身上的大紅袍彰顯了他的身份,新郎。
“我在門外看見他了,今天喜慶嘛,就把他拉進來也喝杯喜酒啦。”沒等我回答,女人搶先答道。
我聳了聳肩,表示女人說得對,同時也期待著討一杯喜酒。
新郎官上前兩步拉走了我,笑著說:“既然是喝喜酒的,那我就親自招待他,你們不準拒絕。”
新郎官一邊說一邊拽走了我,那對情侶笑著反方向離開。
新郎官把我拉到一邊生氣的問道:“你為什麼進來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搞什麼啊!”
“來喝喜酒啊。”我理所當然的答道。
“你真認為這是婚禮現場嗎?”新郎官聽見我的無所謂態度,更加生氣了。
“難道不是嗎?”我心中確實有些疑惑,現在新郎官的態度讓我更加迷糊了。
新郎官原本是正常聲音交流,可見到我反問,他一改生氣態度,把嘴巴湊到我的耳邊低聲說道:“在這裏吃酒的都是鬼,這是一場冥婚。”
我聽後腦子一蒙,正想說話,被新郎按住了嘴巴:“你不能大聲喊叫,不然會死的,懂嗎,能做到就眨眨眼。”
我腦子裏突然回想起剛剛酒席上那些人打招呼的神態,根本沒有對情侶笑,完全是對著我在笑,臉上分明就是見到食物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