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衛疏獨自先行進了馬車，霍清嫽還一身綠的跪在原地活脫脫想一團綠油油的韭菜。

衛疏撩開馬車的窗簾看著像一團韭菜的霍清嫽笑意竟然不覺爬上了眉梢，他沉了沉聲音對著那團綠韭菜說道：

“趕緊進來吧，別耽誤了時辰。”

霍清嫽一聽到衛疏的話連忙站了起來根本不需要人扶，她反而還去扶了把跪在一邊的書橘。

“書橘，宮內規矩多，這次你就先別跟著我去了，等日後有機會了我再帶著你去，你看如何？”

霍清嫽拍了拍書橘的手，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她不想讓書橘卷入其中。

“可是我不去二小姐一路上你就沒人伺候了。”

“傻孩子，我沒事的，這一路上不是還有督公嗎，他帶這麼多人你還怕沒人照顧我，你聽話我很快就回來了。”

霍清嫽幫書橘捋了捋頭發柔聲的說道。

書橘見自家小姐堅持也不好在說什麼便之好點點頭應下。

書橘跟著霍清嫽來到了馬車前將她扶上馬車。

衛疏端正的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霍清嫽選擇了一個離他較遠的位置坐下，這衛疏的馬車就是氣派比她當首相那會兒的馬車還要大，裝潢還要好看。

看著衛疏閉著眼沒有想搭理她的意思，她也識趣的不吭聲安靜的端坐著。

馬車搖搖晃晃的啟程了。

她實在是無趣眼神在馬車中遊離，最終目光落在了衛疏座椅上那厚厚的毛毯。

雖說大都晝夜溫差大，可是這已然是入夏的時節即使晨起有些涼意但也不至於到要用這麼後的毯子取暖啊，看來之前傳聞衛疏落有隱疾怕冷多半是真的了。

在她看的入神的時候，衛疏突然掙開了眼，嚇了霍清嫽一跳她連忙避開目光。

“督公恕罪，小人不是有意冒犯，實在是督公的盛世絕顏讓人情不自禁。”

霍清嫽這嘴跟抹了蜜一般，馬屁拍的那叫一個絕，反正這好聽的話誰都愛聽，管他誠心不誠心，連忙又跪在馬車俯首行禮。

衛疏看著眼前這人有時覺著她唯唯諾諾是一朵溫室裏的花朵，但有時隱約中又覺著人城府極深根本看不透，仿佛她的柔弱不能自理是故意裝給人看的。剛還跪在地上渾身哆嗦求饒，現在有膽子大的像個市井無賴。看著像韭菜一樣的她實在是鬧心的很，手揮了揮示意她起來。衛疏暫時看不透她索性別過眼不在多看一眼。

看著衛疏被她戲弄的樣子，霍清嫽在心裏得意的笑笑。

從衛府出來到皇宮還有些路程，她實在是有些無聊，想著撩開了馬車窗口的簾子看向外麵，可她這邊剛撩開就看見一枝長箭正向他們的馬車射了過來，眼瞅著就要射到馬車上了結果“唰”的一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箭就被擋了下來在空中斷成了兩節。

“這。。。。。這。。。。。。”

霍清嫽故作驚嚇的模樣放下簾子將探出窗外的身子收了回來，手指向馬車外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她真是把閨閣中沒有見過殺戮的小姐表演的十分得到位，從動作到神情無一不在所說著恐懼和驚嚇。

這時的衛疏緩緩睜開眼看著霍清嫽，仿佛看到了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般，他低聲說道：

“無礙，安心。”

看來這樣的事對於衛疏來說是常態了，霍清嫽表麵上怕的要死用手不斷輕拍著胸口，實際上心裏樂開了花，沒想到啊他堂堂司禮監掌印也會被人暗殺成常態，看見自己昔日的死對頭日子過得不怎麼舒坦，她心裏不要太爽。

不過這些殺他的人是哪裏來的？上一世由於她為了推行新法製定了嚴厲的製度惹來了各方勢力的殺手，其中大部分是衛疏派來的。還有一部分如今想來應該是沈逸風的人了。那現在又是什麼人要衛疏的命，她已經死了朝中還有誰敢和衛疏

看來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沈逸風。

這麼看來沈逸風對衛疏的忌憚怕是絲毫不亞於三年前對她的，今兒她這身綠的像韭菜一樣的打扮看來是值了。

她靠在窗邊掀開了一條小縫看看外麵的情況，外麵的血雨腥風早已不見有的隻是茶米油鹽的生活氣，馬車已經進入到了早市，這裏的吆喝聲此起彼伏，這條早市還是她特意請旨規劃出來以供商販叫賣的場地。她兢兢業業搭理政務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享受過片刻，即使這條她每次上朝都被沿街的各色小吃饞得不行，也從來沒有停轎去吃過。

她每次路過這裏都特別眼饞那家餛飩，香味就數那位婦人家的最濃，她趴在窗口上眼睛直直的看著，味道依舊是那個熟悉的味道，婦人也像記憶中的模樣在辛勤的忙碌著。揭開鍋蓋熱氣騰起，下入餛飩拿著大勺子在鍋中攪動，然後在一段有節湊的切菜聲中將蔥花切成段，調好料碗，將鍋中的餛飩撈在碗裏放入剛切好的蔥段，端給客人上桌。

霍清嫽看的入神，曾幾何時她有好幾次都跟妙怡說等下次閑了一定要來這裏嘗嘗這碗她饞了好久的混沌，可是這一等就再也沒有等到。

霍清嫽將目光收回馬車裏剛好再次和衛疏相對，這恍惚間她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和妙怡一同上朝的日子。那個時候她坐在衛疏的位置，妙怡坐在她的位置上，每次走到這裏兩個人都眼巴巴的爬在窗口咽著口水看著，每次都是下次一定去吃可是每次都沒有去成。

衛疏將霍清嫽那落寞的小表情盡收眼底。想了想她該也是餓了，隻怕是從昨天過府到現在都沒有吃半點東西。

“餓了？”

衛疏看著霍清嫽冷冷的問道。

霍清嫽看著衛疏可憐巴巴的點點頭，懷念過去是真餓也是真。她從徐府出來就在沒有吃過東西的確是餓的緊。

到底還是個孩子，衛疏心裏暗暗想道。

他伸手扣了扣馬車，然後冷聲吩咐到：

“去剛才路過的餛飩店裏，買分餛飩過來。”

霍清嫽沒有想到那麼冷酷無情的衛疏居然會這麼有人情味，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衛疏看了看她嘴硬的說道。

“我是怕你餓很了等下在皇上麵前失儀。”

“謝督公。”你說是就是吧，霍清嫽也沒心思多想她現在又是悲傷又是饑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