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霍清嫽狠狠的瞪著沈逸風,她錯的真是太徹底了。
“誰死那還有未可知!”霍妙怡話音剛落一隻碧色短笛從懷中取出,妙怡朱唇輕啟笛聲響起,隨著笛聲的旋律剛還對著她們刀槍相向的士兵目光一下就呆滯了,開始自相殘殺。
在笛聲的催眠下,宣德門已經再次打開。
霍清嫽將嫁衣撕下包裹著霍峰的頭係在自己身上
霍妙怡一邊禦笛,一邊護著霍清嫽離開。
宮城內已經殺成一片,空氣中到處彌漫著血腥味,烏雲壓的極低一場大雪就要來臨。
霍妙怡的催眠隻能近距離短時間內有效,持續時間也不長。她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後麵的士兵已經蘇醒,在沈逸風的帶領下開始向她們追來。
箭雨不斷的向她們襲來,霍妙怡一人又要禦笛又要當箭,根本顧不過來。
此時的霍清嫽好恨,恨自己為什麼不會武功,恨自己為什麼要愛上沈逸風,她撿起地上的劍胡亂的擋著。
“妙怡~你快走不要在管我了!”霍清嫽深知有她在她倆誰都走不了。
“說什麼傻話!”
霍妙怡將腳邊的劍踢過去擋住了向霍清嫽飛去的箭。
這時在後方的沈逸風看著前方拚命廝殺的霍妙怡眼裏露出寒光。
“算來算去,居然把你算漏了。”
沈逸風手一伸,一邊的侍衛就把一把弓箭放在他手上。
“倒也無妨~”
沈逸風將毒箭搭在弓上,拉滿弓閉上左眼瞄準前方還在拚命護著霍清嫽的霍妙怡。
“這就取了你性命~”話音剛落毒箭“嗖~”的一聲飛出
穿過混戰的人群準確無誤的直擊霍妙怡的心臟。
霎時間笛聲戛然而止短笛掉落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周圍的士兵也停下了動作,不斷飛來的箭雨也停了下來。
霍妙怡慢慢倒下,霍清嫽滿眼通紅連忙將她扶在懷裏眼淚不停掉落。
她錯了,錯了,她真的錯了!
霍妙怡笑著伸手將她眼角的淚輕輕拭去。
“不要哭,清嫽~,沒關係的,隻是我不能再護你了,你一個人要好好的~”
“不,妙怡,我錯了~我錯了~”
霍清嫽將妙怡緊緊的抱在懷裏,愛沈逸風是她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
沈逸風走到她跟前托起她的下巴:
眼裏全是冷漠
“你今天是走不出去了。”
“沈逸風你為了你的皇位這樣濫殺無辜,你就不怕你遭報應嗎?就不怕被人唾棄嗎?”
霍清嫽深惡痛疾的質問道。
“報應?濫殺無辜?誰看見了,我隻不過是平叛亂黨罷了,今天之後事情的真相是女相假借成親蓄意謀反,大將軍未經召見私下回都與你裏應外合,好在朕及時發現平叛了你們這些亂黨!”
“無恥!”
霍清嫽狠狠的瞪著沈逸風。眼前這個人哪裏還是她眼中人的模樣。這樣毫無掩飾真實的沈逸風令她惡心。
“你說這樣的故事如何?我的愛妃!”
說著沈逸風就將霍清嫽緊緊的摟在懷裏,他要殺她是真,他愛她也是真。
他本想將失去一切的霍清嫽囚禁在後宮,世上少了一位女相後宮多了一位寵妃。
可是他太了解霍清嫽了,這樣聰明一個女人即使奪取她的一切隻留下她的性命也是不安全的,所以即使再愛她,他也必須殺了她。
霍清嫽被緊緊抱在懷裏眼眸一轉眼裏全是殺氣,她快速取下頭上的鳳釵狠狠的插進沈逸風的脖子,動作趕緊利落,沈逸風吃痛把她重重摔倒在地,一邊的侍衛拿著長戟連續刺向她的身體。
她躺在地上,血從身體流出,原來死亡是感覺不到疼痛的。她看著天空耳邊響起嘈雜的聲音。
“皇上~”
想來她剛才那一下是傷著沈逸風了。
“太醫~快傳太醫~”
好吵啊~真的好吵啊~
天空終於下起了小雪,霍清嫽躺在地上看著天空飄落的雪花,這景色真是美極了。她眼神開始渙散,周圍慢慢暗了下來。
就在她完全看不清的時候,她感覺到了有人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她感覺到了滴滴熱淚落在她冰冷的臉頰。
是誰?
這人是誰?
她想要努力看清~
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想要看清她的眼睛始終都睜不開。她隻覺著渾身都好輕好輕仿佛已經不存在一般。
這世上還有誰會為她傷心至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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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二年,仲春時節。曆經寒冬萬物逐漸蘇醒,老樹抽芽,新葉舒展。
今日成周閣熱鬧非凡,齊聚大都各家小姐和公子哥,原是郡陽公主在此設的詩會宴。
郡陽公主是當今聖上的嫡親表妹,就衝這層關係這大都但凡是能沾上半點關係的都趕著赴宴,女眷無非是想攀上一門好的親事,男眷求得自然是個好前程。
大家都各懷心思的赴宴,人群中唯獨一女子顯的格外不同。
她一身青綠色的紗裙在一群爭相鬥豔的女眷中顯的格外出挑,站在人群的最外層,和大家一起靜候著郡陽公主的出現。
成周閣建在柳成河中央,站在最高層可將大都美景盡收眼底,因此是皇親國戚、王孫貴族常來的取樂之地。
今天來的人著實有些多,徐婕依本就身體不是很好,在人群中她隻覺空氣混濁呼吸吃力,要不是徐婉兒突然感染了風寒不能來,她又怎麼會來,本來這樣的宴會一向都是徐婉兒出席的。
她身體一向不好很少出門今天出席的人還那麼多她一時有些不適應有些難受,她本就在外圈索性又往邊上靠了靠,結果一不小心被後麵的人絆了一跤整個人從成周閣上摔了進了河裏。
徐婕依在河裏本能的撲騰了一會兒,岸上雖說人多但除了她的隨身侍女書橘哭喊著讓救人以外,旁的公子哥隻是冷漠的瞧著。
並不是他們不會水,而是徐家的女兒實在是不值得他們為她冒險,最近朝堂的風向對徐家可不是很有利,這個節骨眼上沒人願意去自討沒趣。
書橘跪在地上哭著喊著求一旁的公子哥讓救人,但是始終沒有一人肯出手相救,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態滿臉的冷漠。在他們心裏從來沒有把身份地位低於他們的人當人命。
就這樣真正的徐婕依在眾人的圍觀下慢慢沉入了河底。
柳成河河岸的一酒樓上。
衛疏坐在鋪著上好狐狸毛的太師椅上,端起茶盞左手拿起茶蓋輕輕扣在茶杯上,眼神隔著圍欄始終看向河中央的成周閣,他身後是他的黑影軍。
受皇帝的命令他們在此監視對麵郡陽公主宴會上的一舉一動。所以徐婕依落水的事情他都看見了,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
岸邊眾人圍觀始終沒有一人下水,眼看著河麵上沒了動靜,岸邊徐婕依的侍女還在不停的跪著哭喊求救,書橘那無助的模樣還是攪動了他的內心,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跳進了柳成河。
霍清嫽想努力看清那人的模樣,猛地一睜眼,眼前之景卻全變了,廝殺的人群不見了,宮牆不見了,眼前一片昏黃,身體不停的下沉,胸口也悶的要緊,呼吸變得困難。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在水裏,難道是沈逸風殺她不夠還要拋屍?她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意識剛清醒就被嗆了好多水,她本能的胡亂掙紮拍打著,可是越掙紮下沉的就越快,看來她今天是要死兩次了。
她這回是真的要死了,想來她的命也是夠大的,連刺這麼多劍硬是沒把她給刺死,看來沈逸風這個殺人拋屍斬草除根的決定還是挺對的。
霍清嫽在彌留之際還在亂想著,以為自己沒有被沈逸風刺死,怎麼會想到自己已經重生到了徐婕依的身體裏,而真正的徐婕依早已魂歸九天了。
在她意識模糊之際一身穿玄色官袍的人向她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