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麵對方知知清瘦的麵容，沈明軒一時間不知道作何表情，躊躇了一下走進廚房，“我來幫你。”

老舊的風箱‘呼呼’作響，方知知抬起眉眼看向沈明軒，見他表情低沉，似乎有些不開心。

“相公，你有心事？案子查的不順利？”

沈明軒生疏的翻炒鍋裏的熱菜，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

“那倒不是，其實......”

深吸了一口氣，沈明軒暗暗咬牙，沈明軒呐沈明軒，你很麼時候這般優柔寡斷了，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方知知輕輕歪著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沈明軒，“相公，今天我賺了二十多文錢，明天給你做糖醋魚吃吧。”

沈明軒滾了滾喉嚨，頓了頓，穩了穩。

“好，都聽你的。”

見沈明軒答應下來，方知知嘴角浮起狡猾的笑容，“相公，我一會有件事要跟你說。”

“嗯，菜炒好了，先盛飯吧。”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打在屋簷上，雨水從簷角上滑落，形成了時斷時續的雨簾，風一吹便斜斜打在窗台上。

夫妻二人將飯菜端到裏屋，點了一隻蠟燭，昏黃的燈光映照在兩人的臉上，氣氛十分的溫馨。

方知知水潤的眼睛眨呀眨，夾著一塊冬瓜放在沈明軒的碗裏。

“相公，明天有時間嗎？”

沈明軒沉吟片刻，恩師還沒有進幽州城，案子暫時也沒有什麼新的進展。

“應該有時間，有事？”

方知知放下碗筷重重的點了點頭，一臉期待的說道：“相公，村裏的第二惡霸要挑戰你！作為第一惡霸，你一定要保住自己的王座！”

沈明軒臉色一黑，這都什麼跟什麼！誰要當第一惡霸了！我可是舉人出生的探花郎，大梁朝最年輕的首輔！

一肚子的槽點，沈明軒不能說出口，憋的胸口發悶。

“不去！他要是喜歡當第一就讓給他好了。”

方知知見沈明軒這般消極，氣得小腳在桌子底下一頓撲騰。

“相公，你怎麼能避戰呢？我都已經答應他了，隻要你答應迎戰，以後我擺攤就不需要給保護費了！”

沈明軒輕輕‘哼’了一聲，臉色不太好看，“與我無關，你擅作主張答應的事情，自己想辦法解決。”

見沈明軒拒絕的如此果斷，方知知有些垂頭喪氣，可憐巴巴的巴拉著碗裏的米飯，小聲嘀咕。

“不去就不去嘛，語氣這麼凶幹什麼......”

燭光被風吹滅，屋子裏隻剩下筷子和碗碰撞的聲音，吃過晚飯，方知知取出二十枚銅版，放在沈明軒的跟前。

“這是買藥的錢，還給你。”

說完，方知知捏著自己的小荷包，坐的離沈明軒遠遠的，數著剩下的銅版。

“這些是買魚的，這些是交保護費的，嗯......這些不能動要留著買藥材。”

沈明軒聽著她算著家用開支，一時間心有不忍，畢竟隻是個農村姑娘，為了省點錢......算了，倒也不算什麼大事。

“咳咳。”

沈明軒幹咳了一聲，企圖吸引方知知的注意，但是方知知斜著身子對他，不搭理他。

無奈，沈明軒隻好站起身來到方知知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方知知肩膀一抖，多開沈明軒的手，“哼，我擅作主張惹你生氣了，你不要理我好了。”

說著方知知便收了碗筷往外走，沈明軒拉都拉不住。

看著窗外的雨，沈明軒惆悵了，記得早些年，有個同窗跟他說過，女人生氣的時候，倔的跟牛一樣，給她套個犁，她能翻兩畝地。

沈明軒以為他在開玩笑，今天才知道原來是真的。

廚房裏，方知知暗搓搓的透過窗戶縫觀察沈明軒，眼睛裏都是壞笑。

“本姑娘可是讀過《男女極限拉扯的一百零八種方法》的！”

過了一會，方知知忙完，探頭探腦的回到房間，見沈明軒沉默不語，便笑嘻嘻的湊到他跟前。

“好了好了，不跟你鬧了，你不願意去就不去嘛，大不了我換個地方擺攤就是了，乖，別生氣。”

方知知伸出手指，將沈明軒的嘴角往上一提，變成了奇奇怪怪的鬼臉。

沈明軒露出無奈的苦笑，捉住她作怪的手，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

“明天什麼時候比試，地點在哪裏？”

方知知水潤的眼睛仔細的打量著沈明軒的表情，見他不像是在說氣話，“改主意了？你要是覺得為難不用勉強的。”

沈明軒搖了搖頭，將桌子上的錢塞到方知知手裏，“不勉強，我可是第一惡霸，還輪不到別人來收我們的保護費。”

方知知攥著銅板，露出開心的表情，她含笑看著沈明軒，眸子裏如星河婉轉，飛花入湖。

翌日，午時還未到，村西邊的小河邊，便聚集了許多看熱鬧的村名。

平日裏賣菜的菜農，今日背著大包小包，賣力的吆喝。

“瓜子花生，甜水，有需要的嗎！”

淩風路過這裏，正要去找沈明軒，看見如此熱鬧的場麵，覺得有些異常，於是便找人打聽起來。

“老丈，敢問這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聚集這麼多人。”

被攔住的老頭‘害’了一聲，直言道：“咱們村的兩個惡霸要在這裏進行決鬥，大家夥來看熱鬧。”

淩風長長‘哦’了一聲，恰巧逢著有人過來賣瓜子，他便買了一包，跳到了柳樹枝頭看起了熱鬧。

“現在還早，大人說不定在吃飯，耽擱一會應該也沒事......吧？”

過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熙熙攘攘的村民突然嚷嚷起來，“來了來了！”

眾人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虎哥大搖大擺的走過來，他已經脫去上衣，露出一身的肌肉，惹得許多未出嫁的姑娘害羞不已。

人群中，方二狗賣力的擠開人群，看著虎哥爆炸性的體格，嘴角勾起冷笑。

“虎哥，虎哥。”

方二狗熱絡的湊過去，腆著笑臉跟比自己小二十多歲的人叫哥。

虎哥斜眼他一眼，尖嘴猴腮看著就不爽，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便忍住沒有罵他。

“別擋道，老子閃亮登場，你出來找什麼存在感！”

方二狗連忙往邊上讓了幾步，訕笑著說道：“虎哥你說的對，是我不懂事，你這麼英明神武，一會肯定能贏。”

虎哥露出很滿意的表情，用力的拍了拍方二狗的肩膀，“算你老小子有點眼力見。”

“嘿嘿，虎哥，小老兒有一事相求，一會你打敗了沈大牛，一定要廢了他，事成之後，我有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