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翌日，村頭的早餐小攤。

沈明軒和方知知找了個賣包子的小攤坐下，要了一籠包子，兩碗胡辣湯。

胡椒的香味彌漫，讓人食欲大振。

方知知捧著碗咕嘟咕嘟的喝著湯，沈明軒則慢條斯理的吃著包子，從容又優雅。

飯吃到一半，小攤來了兩個年輕人，嘻嘻哈哈說著方家昨晚上發生的事情。

“你是沒看到，方二狗跟他婆娘有多丟人。”

“嘿，我還聽說方敏敏上廁所的時候，有人在裏麵丟了一串炮仗，把她嚇的掉進廁所裏去了，賣布頭的老李和她喝號，“淨壇屎者”。”

“哈哈哈哈哈。”

一陣戲謔的笑聲傳來，方知知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沈明軒。

沈明軒假裝沒看見，用手帕擦去了嘴角的湯漬。

“相公，我昨天晚上可沒往廁所裏丟炮仗，是不是你丟的。”

方知知嘴角含笑，水潤的眸子閃著小星星一樣看著他。

“我可不是為了給你出氣，畢竟水缸裏的水，都是我辛苦打來的。”沈明軒眼觀鼻鼻觀心的說道。

“嗯嗯，我懂啦~”

方知知暗戳戳的偷笑，自己的便宜相公還是蠻傲嬌的。

“一會吃完飯，你就先回去吧，我要繼續查案子。”

沈明軒囑咐了一聲，站起身來便要離開。

“好，晚上記得早點回來。”

方知知踮起腳尖揮了揮手。

早點回來，這句話讓沈明軒精神恍惚，自從母親病逝以後，他很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話了。

“嗯，早點回來。”

目送沈明軒離開，方知知也會到家裏，取出昨天買的藥材研磨成粉，經過一係列的加工，做成可以鎮痛，緩解關節炎的膏藥。

時間匆匆而過，等方知知做好了膏藥，時間已經到了晌午，匆匆對付了一頓飯，她便帶著膏藥到村頭擺攤。

青牛村的村頭，是一個小型的集市，村裏人種的菜，收的雞蛋多餘的部分就會拿到這裏賣錢，或者以物易物。

方知知看著一排小攤，找了個顯眼的位置，鋪上一層地布，坐在小馬紮上擺上膏藥，便算是開始做生意了。

“賣膏藥啦，專治關節炎的膏藥，五文錢一份啦。”

方知知左右兩邊都是賣菜的老農，這一生叫賣顯得十分突兀，引來許多老人的目光。

以為頭發白花花的老大娘，率先扭著腰走過來，視線在藥膏上掃了一眼，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小姑娘年紀輕輕，就學別人抗蒙拐騙可不好，你這藥膏看著跟煤灰一樣，能有什麼用處。”

開門做生意，自然要經受質疑，更何況這些膏藥都是加急趕製的，賣相是不怎麼樣，所以方知知也不生氣。

“大娘......”

“叫誰大娘呢！”頭發都白了的老大娘哼了一聲，“叫姐姐。”

方知知‘嗬嗬嗬’的笑了幾聲，“大姐，東西好不好，是看效果說話的，不試試怎麼知道。”

“小姑娘挺會說話的。”老大娘彎腰揉了揉膝蓋，“我這關節炎好些年了，你給我塗上一些，好用了再給錢。”

“行，我給你塗一點試試。”

等老大娘卷起褲腿，方知知看見她膝蓋通紅，顯然炎症十分嚴重，於是便均勻的塗了一圈。

藥膏塗上之後，老大娘邊感覺一陣冰冰涼涼，膝蓋的疼痛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得到緩解。

欣喜藥效的同時，老大娘心裏又計較起來，這藥可是五文錢一份，五文錢都能買幾個雞蛋了。

“你這藥效也不怎麼樣，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就說你別學人家坑蒙拐騙吧！”

說話間，老大娘將褲腿往下一放，抬腳就要走。

方知知臉色頓時冷淡下來，自己的藥自己知道，這老大娘顯然是想占了便宜就跑。

“大娘你可想清楚了，這膏藥隻用一次，隻能緩解，需要連續用上一個月才能治好你的關節炎，你現在若是耍賴不給錢，以後我可就不會賣給你了。”

老大娘聞言腳步一頓，娘嘞，居然還要用一個月才能好，這可怎麼辦。

短暫的猶豫之後，老大娘從荷包裏取出五個銅版，丟在了方知知的攤位上。

“小姑娘真是的，我不過是跟你開玩笑罷了。”

方知知嘴角不屑的笑了笑，沒有再理會她。

一旁賣菜的李大爺咂咂嘴，方才一幕他都看在眼裏，還以為方知知要吃個悶虧，結果這小丫頭反應還挺快的。

李大爺挪了挪板凳，湊到方知知跟前，滿臉的褶子都笑開了。

“丫頭，我用兩顆白菜，還你一副膏藥怎麼樣，我家老婆子也有關節炎。”

兩顆白菜不值五個銅板，但是人情世故方知知是懂得，於是也沒有計較。

“好說，我給您拿一副。”

李大爺笑得很開心，露出漏了風的門牙。

“我虎哥來了，該交錢的趕緊交錢！”

方知知剛剛把膏藥交到李大爺手裏，便聽到一陣囂張跋扈的聲音傳來。

抬眼看去，是幾個地痞流氓，走起路來鬆垮垮的，沒有幾分人樣，衝著兩邊的攤主伸手要錢。

“哎呦，丫頭你來的不是時候，今天是他們收保護費的日子。”

李大爺一張臉愁成苦瓜，替方知知心疼的慌，剛賺的錢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方知知聞言完全不慌，反而打聽道：“大爺，他們是什麼人？”

李大爺露出一副不得了的表情，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們你都不認識，青牛村第二惡霸虎哥，可了不得了。”

方知知聽完不屑的笑了笑，才第二惡霸有什麼了不得的，我相公還是第一惡霸呢。

李大爺見方知知好像不把虎哥當回事連忙說道：“你這丫頭涉世未深，不知道虎哥的厲害，他三歲戲文，四歲練武，五歲就能胸口碎大石，在青牛村幾乎橫著走。”

此話一出，方知知更加茫然，詢問道：“三歲戲文，四歲練武，五歲就能胸口碎大石，那他怎麼變成地痞流氓了？”

大爺吧嗒吧嗒嘴，有些惆悵的說道：“他碎完大石，養了二十年傷。”

“噗......”

方知知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一笑，頓時吸引了虎哥一行人的注意，虎哥搖頭晃腦的走過來，語氣惡狠狠的說道：“你在笑什麼？”

方知知努力的控製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什麼高興的事情。”

“我相公懷孕了......哈哈哈，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