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方知知眨巴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沈明軒和淩風手裏的鐵鍬，和他們腳邊有一個新挖的坑。

風吹的有些喧囂，方知知的表情有點尷尬。

什麼嘛，原來他們在挖坑啊，不是在做奇怪的事情，哎呀呀好尷尬呀。

“你們......在做什麼？尋找失落的寶箱嗎？”

沈明軒：“？？？”

淩風：“？？？”

方知知好奇的往前走了幾步，赫然發現泥坑裏有一隻人的手掌露了出來，沈明軒邁步向前想要擋住方知知的視線，但是為時已晚。

“你們殺人了？”

方知知的臉色一白，連連後退好幾步，心裏警惕的看著沈明軒和淩風。

沈明軒和淩風對視一眼，目光裏滿是無奈，既然被方知知發現了，隻能想辦法把她忽悠過去了。

首輔畢竟是首輔，腦子轉的極快，馬上便想處一副說辭。

“你別歪了，我們是來幫別人查案子的。”

“查案子？你一個侍衛查什麼案子？”

方知知帶著懷疑的目光看向沈明軒，他的雇主出手那麼大方，仔細想想也不像是侍衛該有的待遇。

自家相公該不會是幫人幹殺人滅口的生意吧，畢竟是青牛村第一惡霸。

沈明軒看了一眼淩風，使了個眼色，然後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位是我的雇主，淩風公子，他是朝廷的四品帶刀侍衛，朝廷有一些棘手的案子就會丟給他，我便是跟著他查查案子，賺點銀子。”

“啊啊......對對對，首......沈老弟說的對哈哈哈。”淩風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從懷裏取出一個腰牌。

方知知湊近看了一眼，上麵赫然寫著淩風的品級和職位。

“原來是這樣......”

“就是這樣。”

沈明軒見方知知被糊弄過去，微微眯起眼睛，反問道：“你不是說去買藥材嗎？怎麼找到這來了？”

方知知皺了皺鼻子，有些小鬱悶的說道：“還不是因為忘了問你要錢，白跑了一趟，在城裏找不到你，本來打算回家的，結果從這裏路過聽見你們說話，就過來看看。”

沈明軒摸了摸胸口的錢袋子，深深地看了方知知一眼，才打消了心裏的疑慮。

見兩人話說分明，淩風忍不住催促道：“沈老弟，咱們是偷偷來調查的，不能再耽擱下去了，萬一......”

沈明軒知曉淩風的擔憂，耽擱久了說不定會被殺手發現蹤跡。

“知知，我們要繼續挖屍體了，你快些離開，免得嚇著你。”

方知知對此毫不在意，屍體而已，她在醫院裏見得多了，每天都有人被從重症病房抬出去。

剛剛畢業的時候，因為工作難找，她還去司法機構做了一段時間法醫，什麼倒胃口的場麵沒見過。

“沒關係啦，都已經是屍體了，還有什麼好怕的，你忙你們的，等會咱們一起回去。”

聽見方知知前半句話，沈明軒微微愣了一下，想想方知知的遭遇和那奇葩家人，似乎活著的人才更可怕。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她這是受了多少的苦，才有這種覺悟。

“嗯，那你等我一會。”

不覺間，沈明軒的語氣變得十分溫柔，方知知也乖巧的點了點頭。

隨著沈明軒和淩風的不斷深挖，庫銀郎中趙元傑的屍體被從坑裏挖了出來。

方知知的視線落在趙元傑的屍體上，隻見死者一身囚服上滿是縱橫交錯的鞭痕，指甲也被人拔掉，額頭上血肉模糊。

淩風檢查了趙元傑額頭的傷口，抬眼看向沈明軒，“大......呃，看傷口，他確實是碰壁自戕而死。”

沈明軒緩緩點了點頭，臉色微微沉重，“死因倒是真的，屍體上也沒什麼線索，這下有些難辦了。”

蹲在一旁的方知知托著臉蛋，輕輕搖了搖頭，這兩個人好不專業啊。

“相公，你都沒有仔細檢查，就說出這種結論，對得起咱們雇主的銀子嗎？”

沈明軒嘴角一陣抽搐，這女人為了守住他的飯碗，是真的能獻殷勤啊。

“難道你有什麼......”

沈明軒回過頭來，頓時呆住了，隻見方知知不知道衝什麼地方摸出來一方白色手帕蒙在臉上，兩手還帶著手套，袖子也卷了起來。

“你這是要幹什麼？還有這手套是哪裏來的？”

方知知眨巴眨巴眼睛，“驗屍啊，女孩子出門帶一副手套，很合理吧。”

不理會沈明軒的詫異，方知知走到屍體便蹲下，十分熟練的開始檢查屍體。

白色的手套在觸摸屍體之後變得鮮紅，麵對血肉模糊的傷口，方知知麵不改色，就像是在做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淩風驚為天人，湊到沈明軒跟前低聲問道：“大人，這女人到底什麼來路。”

沈明軒也是一陣無語，這要是別的女人，看到屍體不下暈過去就算好的，她是真的不帶怕的。

檢查屍體的方知知，漸漸今日工作狀態，將屍體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

“此人生前遇到過慘無人道的折磨，除了表麵的傷勢，手指和腳趾都被刺入了鋼針。”

說著，方知知有伸手在趙元傑的下頷上用力一捏，嘎嘣一聲脆響，趙元傑的下頷脫臼，僵硬的嘴巴張開。

淩風光看著，就一陣牙疼。

方知知眉頭緊緊皺起，“怪不得他自殺了，他的舌頭被人割了，喉嚨也被堵了，這是要把人活活逼死。”

聽聞此言，沈明軒俊俏的臉上浮現怒意，心裏猜測出原因。

幽州庫房少了二十萬兩銀子，有人擔心他查出端倪，先是派了殺手想要殺人滅口。

但是自己僥幸逃脫之後，這幕後之人便相趁此機會找身為庫銀郎中的趙元傑背鍋。

一開始對趙元傑嚴刑拷打，恐怕是想要他屈打成招，但是顯然趙元傑是個硬骨頭沒有答應，所以這幕後之人便想辦法逼死了趙元傑，如此一來這個案子邊算是死無對證。

收攏思緒，沈明軒眼神意味深長的看了方知知一眼，他不知道這個農村姑娘為什麼會驗屍，但是這次她顯然是幫了大忙。

“淩風......公子，在找到幕後黑手之前，這具屍體可能需要作為證據保存。”

淩風會意，“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到時候租個冰窖，一時半會屍體也壞不了。”

此時此刻，誰也沒有發現，樹林中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