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有報,我要她的心頭血。”
方知知早就知道,今晚上是不可能把方敏敏拉去侵豬籠的,但是方家也必須付出代價。
之所以要方敏敏的心頭血,是為了給原身一個公道。
她隻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受了那麼多苦,方知知覺得必須給她一個公道。
不然這一縷亡魂,如何能夜枕青山,魂歸於天。
村長一張老臉緊繃,看向方二狗。
“放點血,總比人死了要強。”
方二狗心裏一萬個不情願,他為了搶走方知知的氣運嫁接到方敏敏身上,費時費力多年,結果全都白忙活了。
“好,我放!”
方二狗咬著牙,怨恨的看了方知知一眼。
方知知看著方二狗的眼神,心裏徹骨的寒,同樣是女兒,方二狗竟然能如此偏心。
在方知知原來的世界,很多事情都需要考試,需要合格,開車需要駕駛證,做老師需要教師資格證,但是做父母卻不需要任何考試。
多麼可怕。
半碗心頭血,鮮紅溫熱,那是方二狗從方知知身上的偷走的。
多麼可笑,割開方敏敏的心頭,卻流出方知知的血。
方二狗臉色黑如鍋底,將瓷碗狠狠摔在地上,血液飛濺。
“這下,你滿意了吧。”
方知知冷冷哼一聲,半個字都不願意與這個豬狗不如的人說,轉身離去。
天空厚厚的雲彩散開,露出皎潔的月光。
方知知獨自走在村子裏的小路上,她抬起俏臉,淡淡說道:“你失去的東西,我給你拿回來了,午夜夢回之時,可不要嚇唬我。”
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像是有人在輕輕的回答。
林中的木屋。
沈明軒坐在清理過的床沿上,麵前的火爐邊上烤了兩串魚,焦香四溢。
他墨染的眸子有些不安分的飄向門外,然後有很快的縮了回來。
“哼,她回不回來與我何幹。”
片刻之後,沈明軒似乎有些焦躁,站起身在狹小的房間裏,踱來踱去。
不知不覺,來到門口,遠遠眺望。
幽幽夜色,一眼望不到頭,沈明軒又覺得不妥,咬了咬牙。
“罷了,她說不定不會回來了,這樣也好,省的我再偽裝下去。”
回到房間坐下,深呼吸,沈明軒決定不再去想方知知。
“我回來啦!”
放門外,傳來一陣銀鈴般的聲響,緊隨其後的是匆匆的腳步聲。
沈明軒猛然站起身來,一個箭步走到門口,臉色陰沉沉的問道:“你跑到哪裏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方知知咂吧咂吧眼睛,腦袋輕輕一歪,眉眼帶笑的問道:“相公,你是在擔心我嗎?”
沈明軒愣了一下,自己的反應似乎有些過激了。
“我才不會擔心你,隻是怕你回來晚了魚烤老了。”
方知知一雙桃花眼微微一亮,像花貓一樣嗅了嗅鼻子。
“好香的味道,我要吃魚!”
將沈明軒從門口擠開,方知知抓起烤魚就吃,結果被燙的直吧嗒嘴。
“燙燙燙,但是好香啊,你都不知道我快餓死了。”
見她如此嘴饞,沈明軒心裏又好氣又好笑,一時間到沒有那麼惱了。
沈明軒坐在方知知身邊,保持了距離,拿起烤魚慢條斯理的吃著,佯裝不在意的問道。
“所以你走了這麼久,到底是去哪裏了。”
方知知一邊吃魚,一邊輕輕‘哼’了一聲。
“相公,我差點讓人欺負了!”
講事情娓娓道來,即便以沈明軒的定力,都覺得血壓有點升高,這方家人未免太過混賬了。
若不是為了躲避殺手不能暴露身份,沈明軒都想親自出麵教訓教訓這些刁民。
沈明軒抬起眸子,看見方知知纖瘦的身影,雖然對她有所懷疑,但是這姑娘未免太慘了一些。
“不必放在心上,以後......我會管你。”斟酌半天,沈明軒說出一句寬慰的話。
方知知臉上笑吟吟的,將烤魚吃的幹幹淨淨。
“我也會想辦法賺錢的,不會白吃白喝你的。”
沈明軒微微頷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夜色以深,爐火熄滅。
沈明軒和方知知背對背蜷縮在床上,漸漸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二月初,春寒料峭。
夜風像是瘋了一樣嚎啕大哭,寒氣從各個角落轉進木屋,方知知被凍得瑟瑟發抖。
沈明軒睜開黑寶石一樣的眼睛,摸了摸方知知的手,十分冰涼。
將身上的袍子解下來蓋在她身上,沈明軒便穿著一身內襯離開了木屋。
淩風在林子裏等了許久,見沈明軒穿著單薄的內襯出來嚇了一跳。
“首輔大人,你這是......”
沈明軒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道:“練功。”
淩風:“......”
“先說事情。”
淩風抱了抱拳,稟告道:“首輔大人不在的這幾天,幽州知府接管案子,庫房消失的銀子,被定為失竊案,主犯庫銀郎中趙元傑在大牢裏畏罪自殺,銀子不知所蹤。”
“好一個死無對證。”沈明軒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寒意,幽州府失蹤的二十萬兩銀子,絕對不會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明天我會想辦法進一趟幽州城,你暗中查一查趙元傑的屍體在哪裏。”
“是。”淩風應了下來,隨後表情有些遲疑,“大人,你和那個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明軒表情複雜,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淩風。
淩風聽完一臉問號,真的有這麼魔幻嗎?逃命撿了個媳婦?
“大人,這女人平平無奇,根本配不上你,不如早些話說分明。”
沈明軒回首看了一眼木屋目光複雜,然後......對淩風伸出了手掌。
淩風麵露不解。
“咳,借我點銀子。”
淩風:“......”
再一次被當朝首輔搜刮幹淨,淩風背影蕭瑟的離開。
回到房間,沈明軒躡手躡腳的躺會床上休息。
睡夢中的方知知卻如同八爪魚一樣翻過身來,將他死死地抱住。
“相公,嘿嘿,八塊腹肌,吸溜。”
沈明軒一頭黑線,這女人是在吸口水嗎?腦子果然有問題!
日上三竿,陽光驅散了昨夜的寒氣。
方知知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來,身上蓋著的長袍滑落。
撫摸著手裏的長袍,方知知側目看向身邊的沈明軒,眼睛彎彎如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