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秦漫沉著臉被王叔帶到祝羨戎的臥室。
見他居然真的在輸液,整個人麵色蒼白的倚在床頭看手機,不像在誆她。
她心虛了下,突然有點信王叔說的話了。
她難道,真的讓祝羨戎食物中毒了?
否則,他也不至於為了整她,給他的千金貴體專門輸個液。
秦漫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做飯過程,想到在這期間,她確實因為景東一那個電話和她要跟祝羨戎住一起的事兒走過好幾次神,都沒有檢查冰箱裏的肉新不新鮮。
她擰了下眉,主動上前。
“不好意思,祝先生,讓您受苦了,您說吧,打算讓我怎麼負責?”
祝羨戎劃著手機沒理她。
一直晾了她足有十分鐘,他才像剛聽到一樣,朝王叔先揮了下手。
王叔會意的退出去,關上了門。
哢嗒一聲,莫名讓秦漫緊張了一下,低著頭不敢直視祝羨戎的眼睛,盯著腳下的波斯地毯玩找茬遊戲。
冷不丁的,聽到他說:“五百萬或照顧我到痊愈,你二選一。”
秦漫猛地抬起頭。
五百萬!?
他怎麼不去搶?
強忍著罵娘的衝動,秦漫狠掐了下手心。
硬是將脾氣生壓下去,她微笑,“我選照顧你。”
祝羨戎不大情願的斂眉,將手機丟在床頭櫃上,挑著眼尾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緩緩躺進被子裏,他閉上眼睛,“想照顧我可以,先去洗個澡。”
“我胃不太舒服,你想辦法。”
秦漫:“......”
我想你大爺個頭!
還洗澡,她又不是禮佛,還得沐浴更衣、焚香淨手,就差沒有齋戒三日了。
秦漫忍氣吞聲的找出睡衣,去洗了個澡。
等她出來,正想看看祝羨戎有沒有睡著,省了這份差事,就見他似有所感的睜開眼睛,朝她看過來。
秦漫:“......”
得,她真是上輩子造了大孽,這輩子才會嫁給這麼一個磨人的魔鬼。
她被迫爬上床,盤腿坐在男人身側,學著小時候媽媽給她揉肚子的模樣,伸手探進被窩,按上了祝羨戎的胃部。
她一邊用手掌細細的幫他按壓打圈,一邊百無聊賴的盯著床頭上的牆麵發呆。
完全沒有發現原本還臉色淡漠的男人早就變了表情,驚訝又不理解的看著她。
隨著她的動作,他耳朵尖都泛起了紅。
在祝羨戎的預估中,秦漫的方法,頂多會是打杯熱水,喂給他喝。
完全沒想到,她會是這種操作。
雖然在他的認知裏,從沒有人敢這樣對他。
或者說,這樣幫他治過胃病。
但他的胃疼的確因此緩解了不少。
小手的觸感一下又一下的從上腹處傳來,祝羨戎感受著那道力度,視線放在了秦漫的臉上。
剛洗過澡的她,很清透,很漂亮。
頭發絲濕漉漉的勾在臉上,襯得她皮膚愈加白/皙。
讓他莫名又想到了那晚那個女孩兒。
心中一瞬泛起了煩躁。
祝羨戎聯想到了秦漫那晚跟男人鬼混,當時,她這隻手,又在做什麼?
他猛地將她的手打開,轉過身不再看她,冷冰冰的說道:“滾,滾去外麵待著,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現在我麵前!”
秦漫:“......”
還真是喜怒無常。
她沒有絲毫在意和留戀的離開臥室,在套房的客廳裏找了個沙發躺下。
找了塊桌布蓋上,她拖著疲憊很快睡著。
......
第二天一大早,秦漫起床。
見祝羨戎已經不在臥室,大概好的差不多去上班了,她鬆口氣,也開著王叔調給她的車去了花店。
馬上就要過教師節了,她的花店很忙。
最近還承接了幾個宴會的布置,都得她親自出設計方案。
秦漫推開掛著風鈴的門進去,剛打算摘了風衣將手裏的早餐遞給店員,就見他們一男一女兩個人都在曖昧又暗搓搓的看她。
秦漫疑惑。
四處打量了一下,她這才注意到,她花店裏她最喜歡的紫色洋桔梗都沒了。
意識到什麼,她猛地朝另一間專門放置盆栽的房間看去,果然就看到那裏側對著她,站著一個頎長挺拔的男人。
男人抬起長指輕輕推了下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緩緩轉過身來。
等撞上秦漫的視線,他彎了下眼睛,朝她露出了一個久違又顯得陌生的溫柔笑容。
“漫漫,我回來了。”
“我好想你,你......還好嗎?”
清晰的字眼就那麼極具穿透力的刺進秦漫的耳朵。
秦漫望著那個捧著超級大一束紫色洋桔梗的男人,第一反應就是紅了眼眶。
心中一瞬間生出了很多情緒,最多的,就是憤怒。
她大步上前,沒有猶豫,直接抓著他的袖子將他往花店外拖。
“我好不好跟你沒關係,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一把拉開玎玲作響的門,她將他推出去。
“景東一,從你上飛機的那刻,咱們倆就沒關係了,沒有人會站在原地等你,趁我還願意給你臉麵,立刻消失,否則,別怪我報警。”
轉身,她關門。
推到底的那一刻,她很明顯感覺到夾到了什麼東西。
心一驚,她低頭看去。
入目就是景東一的手。
手背已經被夾出了血痕,可他卻一聲不吭,隻是溫柔的朝秦漫笑,“你瞧,漫漫,你還是關心我的。”
“冷靜點好嗎?給我一個跟你說明的機會。”
“我準備了整整六年的說辭,不告訴你,我不會甘心,你也不會,不是嗎?”
他輕輕推開門,很有耐心的等著秦漫的回應。
見她始終冰冷的盯著他,不肯讓步,他也不惱,在手機相冊裏翻了翻,把一張照片舉在了她麵前。
“漫漫,這個男模,長得很像我。”
“你確定自己心裏沒有我了嗎?我不這麼認為,如果你在最難的時候,都需要找一個跟我長得很像的男人才能把自己交出去,我想,你還愛我。”
“我也是,漫漫,我還愛你,六年來從未變過。”
“那秦雪呢?”秦漫冷笑,“秦雪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