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市,晚十點。
夜色正暗,一個麵容清麗,氣質衿貴孤冷的女人從警局大門走出。
寒風忽起,嚴欣將飄飛的頭發攏到耳後。
門口熙熙攘攘聚集著一群記者,他們帶著貪婪的目光看向嚴欣,每一個都想要從她身上挖出猛料。
畢竟,嚴家千金殺死富家子弟的新聞,絕對會是頭版頭條。
她掃了一圈,發現她母親也在其中,看她的目光仿佛是在看避之不及的瘟神。
嚴欣眸底閃過狡黠,故意走過去打招呼,“媽。”
啪——
回應她的是一計響亮的巴掌。
“你怎麼隻會給我惹麻煩?就不能學學你妹妹?”伊念珍滿臉煩躁,在她身邊站著的嚴樂怡從衣著到神情都透著乖巧。
嚴欣挑眉,“學她裝白兔?那我可真不會。”
“你!”伊念珍氣得發抖,“這可是你妹妹,你怎麼說話的!”
“跟你學的。”嚴欣冷笑,“你怎麼對我不客氣,我就怎麼對她。”
“你連人都敢殺!我跟你客氣?”
伊念珍抬手又要打,被嚴欣攥住手腕,“警察都沒定案,你就給我判了?”
“都有人親眼看到了!”伊念珍壓低音量,指著身邊穿花襯衫的男人,“要不是我把報警的人扣下,你以為自己能順利保釋?”
嚴欣想起姓馮的掉下樓時,爛尾樓群裏閃出的黑影,“大晚上,你去爛尾樓幹嘛?”
“我,我......”男人被她仿若能穿透靈魂的目光盯得發毛,心虛道:“就許你去,我不能去?”
嚴欣冷笑,逼近男人,嚴樂怡忽然開口,“都是我不好,要是陪著姐姐去訂婚宴,她就不會因為對A城不熟悉,迷路進了那裏,現在也不會這樣了。”
那姿態楚楚可憐,渾身都散發著聖母的光輝。
“胡說!怎麼能怪你!”伊念珍抱住嚴樂怡出聲維護,“我看她就是想讓嚴家丟臉,故意不去訂婚!養在外麵的,果然沒家教!”
嚴欣微合眼眸,心裏明鏡一樣。
這對戲精母女一唱一和,明朝暗諷,生怕她逼問花襯衫,隻能說明從馮少爺出現要對自己用強,到花襯衫報警,都是她們設計好的!
也許她們最早讓她背的,是“與人苟合”之類的罪名,卻沒料到出了意外。
但,又有什麼區別?
她看向伊念珍,隻覺得寒涼。
嚴欣出生的時候,伊念珍難產,送醫路上又遇車禍,九死一生。
她心有餘悸,去廟裏批命,主持說嚴欣克母,她深信不疑,將嚴欣送走,又合了八字領養了嚴樂怡,十分疼愛。
所以自嚴欣有記憶來,就在鄉下,活得像個皮猴子,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冒出一個自稱是她爺爺的人來接她回家。
最開始,嚴欣也想要融入這個家,可她母親打心裏不想認這個女兒,處處嫌棄;她爸成日不在家,基本是個透明人;她和能裝會演的嚴樂怡,完全相處不來。
“你惹出這些麻煩,跟賀家的婚事就別想了,我會讓樂怡嫁過去!”伊念珍將嚴樂怡拉到身後,在自己和嚴欣之間畫出一道無形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