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好多人都喝過了?李微棠趕忙搜尋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好在沒有這個情節。
看來,她考慮的還是不夠全麵,這個莊裏還缺一個大夫。不過有了大夫,還得有藥。
這裏用的都是最原始的草藥,這要是備齊可是個大工程,一時半會兒的還做不成。還得考慮方方麵麵。如果看病吃藥免費,那大夫會不會中飽私囊?或者在買來的藥裏動手腳,這些都是需要解決的問題。
這次,她是真的犯愁了。
晚上,她跟張嬤嬤說起這事,想聽聽有沒有什麼好的主意。
“小姐,你心太善了,要說有個大夫住莊裏自然是好的,隻不過藥就不能備太多了,隻備些風寒退燒和些清熱解毒的常用藥物即可。如果真是得了重病,就去鎮上的藥鋪抓藥。”
“嬤嬤,我想找兩個人跟著大夫學醫,認識一些簡單的草藥,以後可以教會其他人,大家有空就上山采一些回來,這可以造福鄉親,也是一門手藝。”
“大夫收徒,也是看緣分,強求不來。”
“總得試試才知道,不行就送到外麵的藥鋪去學。”
李微棠打定了主意,第二天就跟王十說了這事,讓他去看看那個老餘病好了沒有。還沒好的話就去給他請個大夫,然後趁這個機會打聽尋摸,了解一下大夫駐莊需要哪些條件。
還說了要找兩個學醫的人,年齡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讓他在莊裏問問,要是有人願意學,她負責出學費。出師了得給莊裏人免費看三年病,過了三年,去留自願。
有句話什麼說來著,強扭的瓜不甜。不是真心實意願意留下來的,強行綁定隻會適得其反。
日子如流水般流淌而過,當李微棠見到陳風和騎著馬緩緩行來的時候,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怪不得前幾日總覺得百無聊賴,原來是少了個跟自己抬杠的人啊。
“你來啦。”
“嗯。”
“今天想吃什麼?”
“都可以!”
“你今天怎麼了?無精打采的?”
“唉......”
李微棠忍無可忍,“你說不說,你不說我讓人把你打出去了?”
陳風和心梗,眼前這人明明長得很溫柔可愛的,怎麼性格這麼暴力呢?
“我有個朋友,兩條腿被火燒傷,傷口都腐爛發臭了。請了宮裏的禦醫,說把腿鋸了有一成生還的希望,可是他不願意。”
“他為什麼不願意啊,難道死不是更可怕嗎?”
陳風和讚同地看了她一眼,果然這才是正常人的思維啊,他也是這麼想的!
“他是個小將軍,他說要是沒了雙腿,不能上陣殺敵了,他寧願去死!”
李微棠咬著手指頭思索,確認道,“隻燒了腿?”
“嗯。”
李微棠若有所思。
“微棠,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陳風和也不知道怎麼了,莫名其妙地就問了出來,他總有種她能幫到他的感覺。
李微棠搖了搖頭,她又不是大夫,不會治病救人,“我隻是想起小時候聽一個路過的姑姑說到過腿燒傷該怎麼治。”
陳風和刹時精神了,“那個人的腿保住了嗎?”
李微棠點了點頭,“大夫用蛆給他治,慢慢就恢複了。”
陳風和眼前一亮,急切地抓住她的肩膀,“那位大夫在哪?”
“我不知道。”
陳風和想想也是,她一個小女孩,也不太可能會認識外麵的大夫。
“那蛆是什麼?”
“蛆就是蒼蠅的幼蟲。”
“......”陳風和整個人都不好了。
李微棠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臉的單純無害。
“用這個蛆怎麼治?”為了好友,他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問下去。
“蛆隻吃腐肉,隻有把腐肉全吃了,新肉才能長出來。而且蛆很小,可以爬到傷口的最深處,最大限度保留新鮮好肉,減少對病人的傷害。”
陳風和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但看著李微棠一臉平淡的表情,他把那股不適的感覺強行壓了下去。他總不能比個小女孩還弱吧,侯府公子的麵子還是得要的。
李微棠回憶了下,繼續道,“蛆自身還會分泌一種液體,可以殺菌抗感染。”
“殺菌抗感染?”陳風和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嗯。”李微棠解釋道,“你可以理解成,給傷口保護後,隻會慢慢變好,不會反複。”
陳風和點點頭,他尋思著,回去跟禦醫商量一下,可行的話先找幾個死刑犯來試試。
“對了,用絲光綠蠅的蛆是最安全的,別的蛆說不定什麼都吃,還有,如果傷口大的話,可能需要幾萬到十幾萬隻,盡量多準備些。”
陳風和想了下十幾萬隻密密麻麻的小蟲子在好友腿上爬的樣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太可怕了。
“我也是聽說的,是不是真的可行,我不知道。”
她隻是提供一個思路,具體能不能用,她心裏一點數都沒有,畢竟現代醫學的環境以及設備都要比這裏的先進。
“謝謝你,我先回去了。”陳風和想著,先回去看看情況,不到窮途末路,迫不得已,萬萬不能用這樣的法子。
沒想到,次日清晨,陳風和就親自駕著馬車帶了個頭發眉毛胡子都白花花的老人到了莊裏。
李微棠發了半天呆,她覺得自己看到了課本上那個問金斧子銀斧子的神仙老爺爺!
“小姑娘,你老盯著我的胡子幹什麼呀?”
“我覺得它像鬆鼠的大尾巴。”
李微棠連忙捂嘴,完了,這就是說話不打草稿的下場,嘴巴永遠比腦子跑得快。
“微棠。這是太醫院的前任掌事,王開安王老前輩。”陳風和給兩人互相介紹。
“掌事大人好。”李微棠給他見禮。
“小姑娘,叫王我老爺子即可。”
“王老爺子好。”李微棠覺得自己現在的嘴巴就跟抹了蜜一樣甜。
“老爺子,她叫李微棠,昨兒個我跟你提的治療法子就是她告訴我的。”
“小姑娘,你在哪得的方子,能詳細跟我說說嗎?”
王開安沒倚老賣老,平易近人,隻是神情有些急切,迫不及待地問了出來。
“我們進屋裏說吧。”
李微棠跟陳風和一左一右地扶著他進了院子,幾人在堂屋坐定後,周媽利索地進來上了茶,就退了出去。
“不瞞老爺子,我也是聽一個姑姑說的。知道的也不多。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