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淇縣，其實隻是一座規模不大的小縣城。

不過因為它的地理環境特殊，且緊鄰南圩河河口。

水災爆發，淇縣首當其衝，被衝了個七零八落。

也好在南圩河隻是南坪江的支流，水量並不算太大。

不然的話，這淇縣，怕是就會變成百裏泥淖了。

而鐘青瑤之所以將賑災的下一站選在這裏，主要是因為南州五成的良田，全都集中在這個小縣城。

經曆過撐死人事件，楊毅再對鐘青瑤講一些專業的東西，她倒是願意聽一聽了。

而楊毅對鐘青瑤提及最多的，就是洪 災過後的恢複重建工作。

這其中，楊毅提到最多的就是在洪 災過後，要把恢複生產放在第一位。

“這妮子，終於是能把我的話聽進去了！不錯，不錯！”

楊毅挑起車簾，看了看騎在馬上，正指揮隊伍前行的鐘青瑤，嘴角掛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因為洪 災的關係，哪怕是官道，車隊行進起來也是十分的困難。

足足走了五日，車隊這才趕到了淇縣。

站在一處高坡之上，楊毅極目遠望，所見皆是一片狼藉。

原本上等的水田，已經被洪水衝得七零八落，旱田那更是十不存一。

“天災無情，人，更無情！”

楊毅搖了搖頭，看著鐘青瑤指揮官兵，正在押解一夥流寇。

這些流寇的膽子很大，竟然攔路襲擊他的賑災物資車隊。

雖然楊毅也知道，這些流寇，大部分也都是活不下去的災民。

可是，楊毅對他們卻是沒有半點容情。

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令。

紛亂之世，須以重法典刑。

如此，方才能保證社會不會動蕩，民心得以安穩。

楊毅這麼做，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如果不殺一批雞，那暗處想要搶奪果實的猴子，豈不是要天天來煩他了！

楊毅本來以為，他殺了那些流寇，就足以震懾住一大批人，讓他能少點麻煩。

但很快的，他就發現他想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倒不是又有流寇盜匪來搶糧，而是本地的一些人開始鬧事了。

這不！

楊毅這邊正然親力親為，在街頭主持施粥。

他所在的這個施粥點，就被一群人給圍住了。

那些普通難民想要上前，卻是都被這些人給擋在了外麵。

見此情景，楊毅的麵色一沉，立刻上前喝道：“你等是什麼人，因何要在此擾亂秩序，幹擾本官賑濟災民？”

“這些賤民，死多少都不打緊，重要的是我們！”

那些人當中，有個年輕人邁步來到楊毅麵前，一臉鄙夷地打量著楊毅。

“你，就是這次賑災的主官？我說，你們來得怎麼這麼慢！你知道因為你們的遲來，我的族人餓死了多少嗎？”

聽著這年輕人莫名其妙，還帶點興師問罪意味的話語，楊毅的麵色立時又陰沉了幾分。

“你又是何人？本官是嚴格按照朝廷的命令，如期抵達南州賑災，何來的遲來一說？

至於你的族人餓死，我很抱歉。但你把這份責任推到我的頭上，這又是何道理？”

“少跟我廢話！”

年輕人根本不跟楊毅辯駁，而是蠻橫地說道：“既然你無心認真賑災，那就把賑災的銀錢交給我吧！你......”

“夠了！”

楊毅終於是忍無可忍，厲聲喝道：“我不管你是誰，立刻給本官離開！

再要妨礙本官賑災，本官不介意強行將你們帶離！”

“你要趕我們走？”

年輕人眉毛一掀，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你知道得罪我的後果，是什麼嗎？”

“我......”

楊毅剛想說我管你是誰，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護衛匆匆而來，在楊毅身邊耳語了一陣。

“竟有此事？”

楊毅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愕，隨即又抬頭看向那年輕人。

“你是南州土族的人？那些妄圖要接管賑災錢糧的，是你的族人？”

“對！”

年輕人點了點頭，傲然地抬起了下巴，一臉的不可一世。

“怎麼樣，考慮好了沒有？隻要你點頭，將賑災的錢糧交給我南州土族，我還會分你一點好處。

如果你不識抬舉，不肯主動交權，那，我隻能讓你們灰溜溜地，空手從南州離開了！”

“你們這麼做，難道就不怕激起民憤？”

楊毅捏了捏拳頭，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怒氣，對那年輕人沉聲喝問。

“一群沒有骨頭的賤民罷了，我南州土族，可從來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年輕人的臉上閃過了一抹不耐，對著楊毅連聲催促。

“想好了沒，給個話！你這裏點頭，我也能去約束族人。

你要是再拖延時間，讓我的族人等急了，我可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著急了？那好！現在，我就給你一個答複！肖恒！”

楊毅大喝一聲。

霎時間，以肖恒為首的護衛們立刻弓上弦，刀出鞘，做好了戰鬥準備。

鐘青瑤派來協助維持秩序的士卒，也都紛紛拿起武器，和楊毅的人一起，將南州土族的人圍了起來。

不等南州土族的人有半點反應，楊毅便冷冷的再次開口。

“本官奉旨賑災，執天子令，有先斬後奏之權。

南州土族目無朝廷法度，公然覬覦朝廷賑災糧餉。

本官判定，南州土族在場一幹人等有不臣之心，按律當誅！

你們還在等什麼？還不給本官將他們拿下！”

“是！”

隨著楊毅的一聲令下，肖恒帶著護衛們，和維持秩序的士卒一起，悍然對那些南州土族人展開了攻擊。

“狗官，你安敢如此膽大妄為！”

那年輕人見勢不好，一麵掉頭逃跑，一麵還不忘大聲說道：“你等著！我這就回族內叫人，我要讓你知道，得罪我南州土族的下場！”

“肖恒！”

楊毅懶得再回話，而是直接以眼神向肖恒示意。

肖恒也不說話，而是飄身掠出，轉瞬就追上了那年輕人，直接一腳將其踹翻在地。

而這個時候，在場其他的南州土族人也都已被製服。

楊毅麵沉似水，冷冷說道：“將這些人給我壓起來！連帶著其他幹擾賑災的賊人，一起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