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四爺,您可是貴客,來得好啊!”
錢坤哈哈大笑,沒等洪四爺站定腳步,就先把手伸了出去。
隻不過,洪四爺背著雙手,卻是壓根連正眼都沒有看他一眼。
錢坤尷尬地收回手,不過還是借著抬手指向張劫的動作化解了尷尬,又一臉憤怒地道:“洪四爺,你來得正好,有賊子敢在老朽的八十壽宴上鬧事,還殺了我的寶貝孫子,還請洪四爺為老朽主持公道!”
他錢坤雖然年紀比洪四爺大了兩輪,在本地也是一大家族的主心骨,但份量根本沒有資格和洪四爺相比!
因為,洪四爺不但是北海市地下的王者,背後更是有重量級的人物做為靠山,錢坤就算再有錢,麵對這種滾刀肉類型的人物,也得老老實實示好。
值得一提的是,錢坤雖然和洪四爺算不上有什麼交情,八十大壽甚至也請不來洪四爺,但在他眼裏,既然洪四爺來了,那就是給他這個麵子了,正好可以利用洪四爺來解決張劫!
洪四爺的視線落在了張劫的身上,神色變得陰晴不定。
錢坤繼續添油加醋地道:“洪四爺,你看看,那是我孫兒媳婦,那是我孫子,還有我錢家的保鏢,全都是這個叫張劫的賊子幹的!”
“誰不知道北海市是您洪四爺罩著的,這賊子竟然敢在您的地盤打人殺人,根本就沒把您洪四爺放在眼裏!”
“還請洪四爺主持公道,事成之後,老朽不但請洪四爺喝一杯我的壽酒,還必定重重答謝!”
錢坤把洪四爺捧上了天,但目的無非就是一個,借刀殺人!
隻不過,他根本沒發現,洪四爺在聽到‘張劫’兩個字的時候,臉色頓時就變了。
“洪......”
錢坤還正要繼續說點什麼,卻是洪四爺一巴掌給推開了,然後,便見洪四爺快步朝著張劫走去。
錢坤見狀,眼睛頓時一亮!
洪四爺這是要出手了?哈哈,看來借刀殺人果然有用,那賊子死定了!
他欣喜若狂,立即劃拉著拐杖也湊了過去,打算再添一把火:“賊子,見到洪四爺還不速速下跪認錯!?”
“哼!不過,敢在洪四爺的地盤鬧事,挑戰洪四爺的威嚴,那你就算被弄死也是咎由自取!”
“洪......”
“老東西,閉上你的臭嘴滾一邊去!”
沒人能夠想得到,洪四爺猛得轉身一甩手,直接就是一巴掌甩在了錢坤的臉上!
啪!
這一巴掌,不但把錢坤給幹趴下了,也把他和在場所有人給幹懵了!
怎麼回事?為什麼洪四爺沒對那張劫出手,反而是對錢坤動手了?
下一秒鐘,全場轟然。
洪四爺並攏雙膝,朝著張劫結結實實地跪了下去,行了一個大禮!
他匍匐在張劫的腳下,顯得無比恭敬,卑微,還有小心翼翼。
“張先生,小的是洪四,請恕罪!”
張劫淡淡俯視著洪四,不置可否,隻是道:“你何罪之有?”
洪四立即回話道:“小的有幾個手下,之前和孫虎一起冒犯了張先生!”
“雖然張先生出手懲戒,但終究還是小的管教不嚴,所以,小的必須親自來請求張先生贖罪!”
張劫冷哼道:“你不隻是為了這點小事兒而來,有屁快放!”
在張劫看來,這洪四身為一方大佬,如果沒有更深的原因,不可能會因為一個手下被自己打了,就親自來請罪,正常情況下,應該是來向自己報複才對。
洪四身軀一顫,急忙繼續解釋道:“小的也是為了報恩而來,小的家師是雷震天。”
“家師叮囑過小的,他欠張先生一條命,就等於我洪四,還有整個洪幫都欠了張先生的命!”
“所以,洪四今天代表洪幫前來,任憑張先生差遣!”
洪四這話一出,不但錢坤變了臉色,周圍眾人,更是驚呼不斷。
“這叫張劫的,竟然是雷震天的救命恩人?”
“那雷震天可是洪幫的創始人,縱橫江湖幾十年的恐怖人物!這張劫竟然抱上了雷震天這條大腿?”
“蠢貨,不是張劫攀上了雷震天,是雷震天欠了他的天大的恩情!”
“那錢家和張劫作對,豈不是等於和雷震天還有整個洪幫作對,死路一條了啊!”
“可不是麼?洪幫光是在本地就有上千人手,百億資產,也許隻需要張劫點點頭,錢家就得被連 根拔起!”
“那錢家完了......”
“我看咱們也離錢家遠一點,要是被拖下水,那可就太冤了。”
人群後退了不少,不少人紛紛和錢家人拉開了距離,仿佛他們被感染了瘟疫一樣。
張劫同樣恍然。
他認識雷震天,那人同樣是人如其名,曾經是一個梟雄級別的人物,隻不過,因為觸犯了某些禁忌,已經被關進鎮龍獄多年。
一年前,雷震天在獄中遭人下劇毒暗算,命懸一線,是他張劫動用師從三師娘的秘傳醫術,把雷震天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因此,雷震天當眾宣布,自己欠下了張劫一條命。
這洪四既然是雷震天的弟子,顯然是從雷震天那裏聽說過那件事,是受了雷震天的指示,來向自己示好的。
雖然想通其中內情,但張劫並沒有打算提什麼要求,隻是淡淡道:“知道了,你退下吧,不得再影響我處理正事兒。”
洪四這才起身,然後彎著腰退到了張劫的身後。
“誰敢耽誤張先生做事,最好先掂量掂量,夠不夠份量和我洪幫為敵!?”
他冷冷地盯著周圍其他人,意思再清楚不過,誰敢幫著錢坤和張劫作對,那就等著被他洪四爺追究!
張劫沒理會洪四,朝好不容才從地上站起來的錢坤幽幽道:“老東西,該到了我和你們錢家算總賬的時候了。”
錢坤咬牙,目光閃動,卻突然又仰天狂笑了起來:“哈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以為有了洪四爺做靠山,就真的能壓得住我錢家了麼?”
“難道我錢家就沒有靠山不成?”
說著,錢坤轉而朝著人群一個方向躬身行禮,像是化身成為一個老奴才一樣,沉聲道:“李少,錢家危難,還請李少看在老朽對李家忠心耿耿效力多年的份上,出手拉錢家一把!”
“嘿嘿,老狗,真沒用,連一個地痞頭子和無名小子都擺不平,還給我李家三少出麵。”人群之中,一聲怪笑響起。
人群分開,一個豎著油頭的青年端著酒杯走了出來,臉上掛著的笑意,仿佛他之前一直在看戲,現在才要上場表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