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太子爺爽快的答應作詩。
但無人認為太子爺能夠寫得出來好詩。
番邦大使察覺殿內氣氛詭異,稍稍打量了一番大周帝國的太子爺,回想曾經打探到的消息。
大周的太子爺爛泥扶不上牆。
正好,是個很符合他計劃。
“那煩請太子爺以此物為題。”
番邦大使說著,一把將手下人遞上來的小木箱子打開,裏麵赫然是個血淋淋的豬頭。
他快速的閃過一抹得意,為了這一題,他可是籌備了好長一段時間。
沒有人以豬頭作過詩,就連原本看笑話的百官神色有些掛不住。
番邦大使這明晃晃的故意為難,甚至想以此侮辱大周。
看著木箱子裏的豬頭,李龍不怒反笑,大笑三聲後,他端起酒杯,慢悠悠的道,“本太子聽聞你們番邦人開不得玩笑,若是本太子作完詩,你可莫要生氣。”
番邦大使遇上他也是挺倒黴,以豬頭為題的詩,他還真看到過一首。
臉色一僵,番邦大使不悅的催促,“太子爺,還是快些吧。”
“手把豬頭,易見難識,莫教說破,分文不直。”
“這首詩名為,豬頭賞。”
李龍念完詩,臉上浮現淡淡的嘲諷,其中的意思異常明顯。
在場的眾人震驚,太子爺竟真的能夠作詩。
還是龍椅上的皇帝最先反應過來,暢快的大笑。
“好詩,好詩。”
“來人,傳朕旨意,賞太子千兩黃金。”
本想侮辱大周,反被大周太子爺罵了一番,番邦大使怒不敢言,咬牙切齒的稱讚,“太子爺的文采實在是高!”
不僅罵了番邦大使是豬頭,還說分文不值。
內閣首輔倒是高看了太子爺兩分,摸著胡子,端起酒杯沉聲道,“老臣敬太子爺一杯。”
見此,不少官員也紛紛給太子爺敬酒。
李龍回敬後,暗中輕摟周柔兒的腰,故意低聲道,“還要感謝柔兒出手想幫,想要什麼,本太子回東宮就賞賜給你。”
他知道周柔兒就是故意想要看他出醜,但他嘲諷了番邦大使,在皇帝麵前出了風頭,必然不是周柔兒想看到的。
周柔兒指甲掐進肉裏,柔柔的一笑,“能幫太子爺是奴家的榮幸。”
她眼神極為複雜的盯著太子爺的臉,眾目睽睽下罵了番邦大使,令人憋屈的吃下這個虧。
太子爺好像不同於她所聽聞的那般。
不行,她不能被太子爺的表麵所欺騙,太子爺殺害了她的哥哥周一清,是她的仇人。
不甘心的番邦大使咬了咬牙,再一次出聲,“太子爺,您如此的有才華,不如再來一首。”
“大使喜好大周詩詞,大可以在我京師求學,到時候再將大周的書籍帶回番邦,豈不更好。”
李龍心頭不悅,這番邦大使莫不是以為他很好拿捏,竟還想讓他當眾作詩。
聽到這話,番邦大使當即冷靜了下來,他故作鎮定,舉了舉酒杯,“太子爺所說極是。”
不敢再繼續挑釁,番邦大使安靜的回到座位上。
“太子的文采令臣等欽佩不已。”
“不如太子爺起個頭,臣等也好過過詩癮。”
番邦大使這才坐下,內閣次輔端起酒杯站起身,道貌岸然的說道。
太子爺有幾斤幾兩,他私底下打聽得很清楚,看著太子爺出風頭,他可謂是十分看不順眼。
在太子爺下首的吏部尚書方大人當即出聲附和,“臣許久不曾寫詩,今日太子爺一首詩,令臣心癢不已,還望太子爺成全。”
方大人的話一出,不少官員驚訝不已,眼神有些激動。
太子爺淡淡的看了過去,倒是沒有推辭。
李龍從記憶中得知,吏部尚書方大人名為方儒生,年紀輕輕考取狀元,做官多年,寫得一手好字,他所作的詩,在京師基本是千金難求。
就連不少書生都登門拜訪,隻為能成為方儒生的門下弟子。
“可。”
李龍自信不已,他迎上眾人的目光,好似勝券在握。
唐詩三百首,足以應對他們兩人。
他絕對會立於不敗之地,想李白,杜甫,李商隱等大詩人的詩詞,傳承上百年,豈是眼前的以虛名來吹噓的官員能夠比的。
“那就以月為題。”
不屑的冷哼一聲,方儒生覺得太子爺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今日定要好好教訓一番太子爺,什麼叫做詩。
“太子爺先請。”
月,向來是詩人表達情懷的。
被人謙讓,李龍半點不推辭,沉吟片刻,就選出了要念出的詩詞。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鬥闌幹南鬥斜。
今夜偏知春氣暖,蟲聲新透綠窗紗。”
方儒生當即愣在原地,良久,他臉色灰白,欲言又止,神色震驚的看向太子爺。
怎麼會,太子怎麼能作出這等好詩!
他所想的詩詞在此詩麵前,半點拿不出手。
“方大人,該你了。”
端坐著,李龍輕描淡寫的看向方儒生,完全不知剛才的詩對方儒生造成了多大的震驚。
周柔兒忘記了倒酒,直勾勾的盯著太子爺,心中不自覺地升起一股崇拜之情。
掐了一下自己,她猛然回過神。
殿內的官員細細品太子爺作的詩,妙啊,真是妙極了!
方儒生頹然坐下,神情苦澀,“老臣羞愧,作詩,我自愧不如。”
太子爺兩首詩,徹底令百官正視起來。
在他們眼中的醉生夢死的太子爺,竟深藏不露。
國師悄然給周柔兒使了個眼神,端起酒杯,意思再明顯不過。
灌醉太子爺。
收拾好心情的周柔兒垂下眼簾,柔弱無骨地靠在太子爺身上,親手為他倒上酒。
“太子爺,奴家喂你。”
大庭廣眾下,李龍倒也沒有拒絕,就著周柔兒的手喝了下去。
喝完一杯,酒杯又滿上。
周柔兒眸中滿是欽慕,她嬌聲勸酒。
一杯接著一杯,在官員們和周柔兒不停倒酒下,太子爺終究是醉了。
醉醺醺的太子爺摟著周柔兒,連身體都站不直。
正好皇帝見夜色深重,散了這國宴,周柔兒攙扶著太子爺坐上了回東宮的馬車。
國師一直盯著太子爺,看到馬車遠去,嘴角浮現一抹惡意的笑容,“太子爺,你可要好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