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祈年也跟了過去查看情況,隻看見宋知冉胡亂地穿著一襲大紅色衣裳,似乎是婚服,上麵繡著的鳳凰栩栩如生,展翅欲飛。
而鞋底正踩著婚服的腰帶,看樣子應該是被拌了一下才摔倒在地的。
宋知辰小心翼翼地將宋知冉從地上抱起來,望著她身上的婚服,神色慌張。
“這衣服我不是已經躲起來了嗎?你怎麼翻出來了?”
宋知冉依舊沒心沒肺。
“嘻嘻,哥哥,新娘子,冉冉要當新娘子!”
聽見這話,宋知辰感覺心都揪了起來,他安撫著宋知冉:“好,冉冉一定會是最美的新娘子的。”
宋知冉原本笑著的表情逐漸沉了下來,宋知辰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隻見宋知冉在宋知辰的懷裏開始瘋狂扭動,掙脫了他的懷抱,然後雙手抱頭,跑向了房間的角落,聲嘶力竭地嘶吼著。
“不要,你不要過來,你是惡鬼,啊啊啊…”
“妹妹!”
宋知辰試圖往她的方向走去,可宋知冉不管誰靠近她,都擺出一個警惕的樣子。
隻見她迅速抓起一旁架子上的花瓶,使勁扔向宋知辰,花瓶“嘭!”的一聲落到地上,霎時泥土與碎片飛濺。
宋知辰不顧碎片飛濺在他臉上劃出道道血痕,一心隻擔心宋知冉的安危。
可宋知冉一見宋知辰有靠近她的意圖,再次恐慌了起來。
她拿起地上一個尖銳的碎片,指向宋知辰,碎片刺入掌心,血液順著碎片流下,在地上開出朵朵紅梅。
“知冉!妹妹!”
宋知辰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
此時,宋知冉背後的窗戶突然被人從外麵強行打開,一道敏捷的身影躍入房間,來到宋知冉背後。
正是蘇祈年看情況不對,吩咐讓他從背後繞過去的侍衛。
宋知冉對身後的侍衛毫無知覺,侍衛立刻眼疾手快地向她脖子砍了一個手刀,她立即昏迷過去。
宋知辰抱著宋知冉,將她輕輕放在床上之後,帶著蘇祈年一行人離開了她的房間。
“蘇公子,你說的,要幫我報仇的事,還作數嗎?”
宋知辰眼裏閃過一絲堅定。
蘇祈年點點頭。
原本他以為宋知辰拒絕的那麼幹脆,肯定不會再改變主意了,所以他已經開始物色下一個人選了,豈料事情就這樣峰回路轉。
“那蘇公子有什麼計劃,我宋知辰願意全力配合公子。”
“大理寺少卿邵其簡每月月末都會去城南的廣濟寺為他母親祈福,而明天正好是他去祈福的日子,你正好可以抓住這個機會,向他表明你的冤屈,他會幫你的。”
蘇祈年說出了他的計劃。
“可是......”宋知辰有些遲疑,“那梁熙他爹可是刑部尚書,大理寺少卿隻怕不會管這事吧。”
“不不不。”蘇祈年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是以前的情況,自然不好說,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如今皇上下令,嚴查官員及其子弟的作風問題,梁熙正好做了出頭鳥,不然還不好辦。”
幸好原身雖然是個紈絝,但是做的傷天害理的事情並不算很多,最過分的便是強搶民女了,這事在定親之後也平息了下來,不然那出頭鳥是誰還真不好說。
“好。”
宋知辰看了一眼他妹妹房間的方向,對著蘇祈年跪了下來。
“若宋某不幸出了什麼意外,還請蘇公子照拂小妹一二。”
宋知辰看人很準,通過這短短一段時間的相處,他感覺到蘇祈年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麼紈絝,所以才敢向他提出這個要求。
蘇祈年將他服了起來,說道:“我既然敢來找你,自然有保下你的方法,你的妹妹還是你自己來照顧吧。”
蘇祈年又和宋知辰商定了一下明天的細節,便告辭了。
第二天,宋知辰早早便趕到了廣濟寺外開始蹲守。
等視線中出現一名穿著樸素的棉麻衣服,年約半百,兩鬢有些斑白,身旁跟著兩名侍衛,身後還跟著一位管家的老人後,宋知辰便知道,他此行的目標到了。
“大人,草民有冤,求大人做主。”
宋知辰“噗呲”一下跪到了邵其簡的麵前,瞬間被兩名侍衛給拿刀架住了脖子。
聽見這話的邵其簡,並沒有什麼意外的神色,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見了。
他神色不變,淡定地說道:“你有何冤屈,速速說來。”
“草民想要控告刑部尚書之二子梁熙,在前些日子,草民和妹妹一同去集市采買,卻不料那個畜生看中了家妹,竟將草民打傷之後強行將家妹給擄走,後還想趕盡殺絕,將家妹打至重傷,差點喪命。”
“求大人做主!”
宋知辰跪著磕了三個響頭,額頭上血液緩緩流下。
邵其簡皺眉思考了片刻,才給了宋知辰答複。
“此事我知曉了,你可能拿出證據?”
宋知辰點點頭。
他在事情剛剛發生的時候便收集了證據,想要報官,可是當地的官府知曉他想告的人是刑部尚書之子之後,竟然將他交到了梁熙手裏。
當時他被梁熙打得隻剩下一口氣之後扔到了亂葬崗,如果不是他擔心妹妹沒有人照顧,硬是撐著一口氣回家,隻怕他早就死了。
許是梁熙覺得他造不成什麼威脅,那證據他也沒有銷毀,因此保留了下來。
將早就準備好的證據遞到了邵其簡的麵前,這裏麵還有梁熙做的其他違反北齊律法的事情,他是抱著一絲希望收集的,希望日後能派上用場。
邵其簡看了看這些證據,點了點頭。
“嗯,證據還算充足,此事我可以給你一個交代。”
宋知辰幾乎喜極而泣,他感激地說道:“多謝大人。”
等宋知辰走後,邵其簡身旁的管家才開口說道:“老爺,這事一看就是一個麻煩事,不如敷衍一下得了。”
“福伯,你還是想的太簡單了,這事說麻煩也不算麻煩,而且如今皇上下令要嚴查官員子弟的作風,卻遲遲沒有進展,皇帝龍顏已有不悅征象,而且梁熙他爹年紀大了之後,有些拎不清,他那幾個兒子也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這樣的人,可是最適合做這個出頭鳥了。”
“而且,我這個位置也坐的太久了,也是時候該往上升一升了。”
邵其簡淡淡地說道,手裏依舊不急不緩地轉著佛珠。
另一邊,宋知辰匆匆趕回家之後,便看見自家家門口來了一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