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濤豈會讓他如願,笑裏藏刀道:“用膳就不必了,我們此次前來,是想見識一下令公子的風采,想必以令公子的實力,這道題應該是輕而易舉吧。”
他特意在風采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諷刺意味十足,畢竟在場的誰不知道蘇祈年是個什麼德行。
你妹的!蘇念安想要罵人,礙於情麵,隻得咽下到嘴邊的臟話。
罷了,反正他兒子也丟了十多年的臉了,多這一次也無妨。
見顏濤一副不見到蘇祈年丟臉不罷休的樣子,蘇念安歎了一口氣,直接破罐子破摔。
讓蘇祈年打開竹簡,看題目。
說實話,蘇祈年在打開竹簡之前還有些忐忑,萬一皇上出的題目正好是他不會的,就不好辦了,畢竟看他爹的表現,這個題目不算簡單。
結果一打開,看清題目的蘇祈年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這居然是一道雞兔同籠的題!
{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
有個人看見這個題,驚呼出聲,“這不是困擾了大學士整整一個月的題目嗎?”
臥槽,此人的話一出,周圍的人頓時反應了過來。
“對,就是這個題,我也有印象,當時大學士還拿出了自己的一百兩俸祿懸賞來著。”
“這麼難的題,隻怕蘇祈年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吧!”
聽見眾人對自己質疑的聲音,蘇祈年但笑不語。
這題放在古代可能有點難度,但是放在現代,隻怕是個小學畢業的人都會做吧。
隻見蘇祈年拿過桌上的茶水,指尖輕點,便開始在桌子上寫寫畫畫。
眾人湊近一看,發現是一些看不懂的鬼畫符,紛紛在心裏吐槽,說蘇祈年在裝腔作勢。
過了片刻,蘇祈年將茶水放下,笑道:“算出來了,雞有二十三隻,兔有十二隻。”
眾人對這個結果半信半疑,因為這個答案隻有大學士知道,而大學士現在正在皇宮,所以眾人便準備去往皇宮。
蘇祈年沒有召見不能入宮,便隻好將解題方法寫在竹簡上,不僅寫了好幾種方法,還貼心地寫了注釋。
正在乾清宮處理政務的皇帝,見蘇念安和顏濤這麼快就回來了,還稱蘇祈年已經解出了問題,有些驚奇。
“既讓如此,那便讓大學士來看看吧。”
周斯遠聽聞有人解出了這個雞兔同籠的問題,著急得連飯都顧不上吃,著急忙慌地跑過來看。
“嘶—這解題方式實在是太妙了,我當初怎麼沒有想到呢!此人真乃奇人啊!”
“啟稟皇上,不知是何人解出了這個問題,此人思維之敏捷,非常人所能比,微臣想與之結交一番。”
“哦,”皇帝來了興趣,“那依大學士之言,這個答案沒有絲毫問題是嗎?”
“對。”周斯遠斬釘截鐵地回答。
皇帝笑著說道:“想不到小蘇竟有如此才能,罷了,這退婚聖旨你們兩個拿去吧。”
然後轉頭又對著周斯遠說道:“說出來你不信,這題是蘇祈年做出來的。”
聽見這個名字,周斯遠愣了一下,這京城裏還有第二個叫蘇祈年的人嗎?
“皇上莫不是在開玩笑,就蘇祈年那個不學無術的草---怎麼可能!”說道一半,周斯遠想起他爹還在這裏,急忙改口。
“哼!”蘇念安冷哼一聲,“這裏的人都可以作證,這題就是祈年做的,想不到吧!”
見眾人這幅默認的樣子,周斯遠瞪大了雙眼。
蘇念安可沒功夫管他們的震驚,拿到退婚聖旨之後就離開了皇宮。
蘇念安回到蘇府,將退婚聖旨交給了蘇祈年,拍了拍蘇祈年的肩膀。
“好小子,你今天可真是給我長臉了,你都不知道今天他們幾個的表情多麼精彩,真是笑死我啦,現在我看誰還敢在背後嘲笑我一個大老粗不會教孩子,你說還有多少驚喜是爹不知道的,下次提前給爹說一聲。”
蘇祈年撓了撓腦袋,嘿嘿一笑。
另一邊,顏濤沒看成熱鬧反而見證到了蘇祈年的出彩時刻,出了皇宮之後便一路黑著臉,拿著退婚
聖旨回到了丞相府。
想到蘇祈年今天的表現,顏濤有了一個想法,不會蘇祈年這麼多年一直都在扮豬吃虎吧,不然突然開竅什麼的,說出來完全沒有可信度!
顏濤眉頭微蹙,開始思考接下來對蘇祈年的態度。
顏樂拿著這個聖旨,有一種多年枷鎖終於得以掙脫的感覺,但是她心裏也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蘇祈年就這麼一點都不留戀的嗎?
這讓她有一種自己被嫌棄了的錯覺。
尤其是在聽說今天的事情之後,更加不忿。
好你個蘇祈年,和我有婚約的時候就各種玩鬧,然後一退婚就開始展露鋒芒是吧,你給本小姐等著,本小姐要叫你好看。
要是蘇祈年知道顏樂的想法,隻怕要高呼一聲冤枉!
第二天,蘇念安帶著蘇祈年正式登門顏府,給了顏府一筆補償,兩家退還了曾經交換的信物之後,這段婚約正式作廢。
這個事情迅速在京城裏擴散開來。
“喂喂喂,你們聽說了嗎?那個紈絝,退了和丞相府二小姐的婚約,要取那個農家女做正妻。”
“聽見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難道那個紈絝真變好了?”
“才隻是這一件事而已,還不一定變好,我們看看後續吧。”
“不過能嫁進尚書府,那女子以後日子可就好過了許多了,怎麼也比以前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好過,這可算是一步登天了。”
“是啊是啊。”
甚至有人為此編寫了話本子,紈絝子弟愛上農家女之後浪子回頭的故事,由說書人講述出來之後,收獲了不少讚賞。
絕色女子,也就是淩霜,撫摸著以前她娘給她準備的嫁衣,原本空洞絕望的眼裏,多了一絲光亮。
原本她甚至想過一死了之,但是想著她已不再年輕的父親,她還是壓下了這個念頭。
她想,也許她這一輩子也就隻能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了。
嫁到蘇府做妾,然後等到蘇祈年膩味之後,在蘇府後院裏磋磨一生。
現在,她可以安慰自己,情況還不算糟糕。
將早些準備的白綾和刀片,壓在了衣櫃最下麵,上了一層鎖。
淩霜躺在床上,將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