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天慶十五年,上京蘇府。
“你這畜生不如的東西,還我女兒!”
睡夢中的少年,皺了皺眉頭,似是對外麵吵鬧的人感到不滿。
誰啊?這麼沒有公德心,大清早的就擾人清夢!
他睜開雙眼,正準備去叫外麵的人聲音小一點,可引入眼簾的畫麵卻讓他愣了神。
這是哪裏?這不是他的狗窩啊!難道是誰惡作劇把他挪到了這裏?
隻見他此刻正躺在一個由檀木打造而成的雕花大床上,蓋著雲錦織成的褥子,就連床簾都是價值連城的鮫紗,上麵點綴著圓潤飽滿的珍珠。
他掃視了一眼周圍的裝飾,心想這個惡作劇的成本可真高。
突然,他停住了目光,隻見那房間的角落,竟有一名少女。
少女頭發淩亂,大大的杏眼裏蓄滿了淚花,精致的小臉上滿是淚痕,身上僅有一小塊布料堪堪遮住重點部位,漏出來的身體瑩白如玉。
他起身,向少女的方向走了兩步,準備問清楚情況,少女被嚇得連忙退後,原本擋在身前的布料也滑落下去。
少女一驚,連忙伸手拿起布料擋住。
隻是,那一閃而逝的潔白,還是落入了他的眼裏,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那個......”他剛開口,就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很恐怖的事情,他發出的聲音,根本就不是他的聲音!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他抬起手,看了看,又拿起了一麵銅鏡,看著鏡子裏陌生的自己,有了一個離譜的猜測。
腦海中有畫麵開始不斷浮現,等他看完,他才明白了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
沒錯,蘇祈年穿越了,但是他對此卻是極其的抗拒。
蘇祈年使勁兒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來證明這不是夢境。
絕大多數的人想穿越是因為一事無成,而蘇祈年則不一樣,他是吊絲中的精英,廢柴中的代表。
他在上一世,跟著他所謂的好哥們買,買對了比分,整整賺了兩百六十萬,總算是生活有盼頭了。
正所謂,有錢使得鬼推磨,在得知他買的球賺了大錢之後,之前他當舔狗的七個姑娘,有六個都願意嫁給他了。
這眼看著興奮美滿的生活就要開始了,本打算睡醒去兌獎的蘇祈年,怎料一覺睡醒卻穿越到了這麼一個地方。
蘇祈年倒不是舍不得那些女神,而是舍不得那來之不易的錢,女人不女人的無所謂,有手就行,可錢卻是實實在在的。
而且不僅如此,主要是穿越的這人,也令蘇祈年排斥不已。
盡管前世的蘇祈年已經足夠混蛋了,可是看看這位仁兄的履曆,他隻有兩個字來評價“畜生!”
整個上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紈絝子弟,人送外號活閻王!
夜宿青樓不給錢,臨走還要將姑娘,老鴇,皮條的錢統統詐個遍。
賭博時,隻認贏不認輸,不和他玩就打人。
按說,就他這樣的,砍頭砍個十次都不過分,可他卻是一點兒事兒都沒有,奇怪。
這不,眼前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是昨日蘇祈年從鬧市搶回來的,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卻無論如何都想象不起來。
但不管怎麼說,這事兒他是抵不過去了,這剛穿越回來就要背這麼一口鍋,還真是冤呐!
蘇祈年歎息著,想伸手去拍女子的肩膀,女子恐懼的向後縮去。
“姑娘!你別這樣!都是成年人了!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女子依舊不理他,隻是低聲哭泣。
蘇祈年有些尷尬:"那啥,姑娘,咱們先起來穿衣裳再說吧!"
女子這才微微抬起頭來,雖說是哭的梨花帶雨,可依然是無法掩蓋她的美麗。
蘇祈年看呆了,難怪這畜生會搶女人,這是真漂亮啊!不對是自己!如此美麗的女人,試問哪個男人不動心呢。
“哦!對!我該回避!回避!”
蘇祈年趕忙連跑帶逃的拿起衣服邊走邊穿,跑出了自己的臥室,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女子望著緊閉的房門,眼淚再次決堤。
蘇祈年出了房間,才發現,院子裏站滿了家丁丫鬟,個個神色慌張,七嘴八舌的談論著什麼。
他心中頓時升起了不祥的預感,連忙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管家見他出來,緊張道:“少爺,門外有人鬧事,應該是那姑娘的家人”
蘇祈年眉頭深皺。
要是之前的蘇祈年,才不會管這些人和事兒呢,別說是光天化日強搶民女,就是殺了人,他都不會有一絲的內疚。
“走吧!出去看看吧!”蘇祈年無奈的說道。
誰讓自己穿越到這個畜生身上呢,這鍋他不背誰背!
“少爺!不可啊少爺!你要是出去了那些刁民指不定要幹什麼的,要是傷了你,可怎麼給老爺交代啊!”管家勸道。
蘇祈年一把推開管家,毅然向門外走去,他可不想在當活閻王當畜生了,人活臉,樹活皮,之前的蘇祈年不要臉,他還得要臉呢。
“畜生!你還敢出來!大家夥都看看啊!還有王法嘛!就是他!光天化日之下,搶了我的女兒!”
一個精瘦的老頭,拿著鋤頭,看見蘇祈年出來,開口大罵道。
“老伯!您先消消氣!這件事兒有誤會!”蘇祈年有些尷尬道。
“誤會?我呸!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今日我就要了你的命!為我女兒做主!”
老頭作勢就要拎起鋤頭向蘇祈年揮來。
“大膽刁民!這是蘇府,這是我們少爺!你要是再放肆,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管家劉三開口嗬斥道。
“還真是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狗奴才!我今天就是來和你拚命的,有種你們就打死我!我還不信,這天子腳下!沒有王法了!”
老頭不忿的說道,顯然他已經是全然不顧了,現在眼中隻有仇恨。
“爹!你怎麼來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從蘇府出來的女子,女子長得可以說是絕色,雖說是整個人因為精神不好看起來有些憔悴。
但是那身段極好,皮膚白皙,柳腰纖細,肌膚賽雪,尤其是那雙眼睛,勾魂奪魄,令人心跳加速。
“霜兒啊!爹來找你了!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廢話!沒怎麼樣才怪呢!
“爹!你不該來的!這些人我們惹不起啊!”霜兒目光空洞,絕望的說道,神情中更多的是對他爹爹的擔憂。
“娃啊!你就是爹的命啊!這個畜生毀了你的清白,爹也不想活了!我和這廝同歸於盡!”老頭哭喊著,眼睛已經變得紅腫。
“你這老頭!你閨女這不是好好的嘛!你咋張口閉口就想著和我拚命呢,好好活著不好嗎?”蘇祈年無語道。
“你放屁!好好的黃花大閨女就被你毀了清白,她以後怎麼嫁人?怎麼生活!我…我打死你我!”
老頭掄起鋤頭就朝著蘇祈年劈來。
“住手!”
一聲威嚴之聲從院門外傳來,循聲望去,來者高大威猛,滿臉嚴肅。
來者正是兵部尚書蘇念安,也正是蘇祈年他爹。
“老爺!你總算回來了!這老頭瘋了似的要和少爺拚命,小的們怎麼都攔不住啊!”
蘇念安眉頭一皺,一腳踹飛了管家,開口罵道:“我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連個人都攔不住!”
蘇念安側過頭,直勾勾的盯了老頭足足有十秒,那股煞氣讓所有人都有些害怕,老頭也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尚書府邸,豈容鬧事兒?”
“大,大大人!小民冤枉啊,這畜,哦他搶了小民的女兒!”老頭緊張的哆哆嗦嗦的說道。
蘇念安看向了蘇祈年,蘇祈年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尷尬的撓了撓頭。
“來啊!把這等刁民給我杖大二十!然後趕走!我兒子看上你閨女是你的福分!你還多事兒!”
見手下人呆在原地,蘇念安罵道:“還不快動手?等著老子親自動手嗎?”
“求大人饒命!放過我爹吧!”霜兒跪在地上哭著磕頭告饒。
蘇祈年現在是明白了,合著自己這活閻王的畜生形象,根兒在這兒呢。
“爹!別這樣!”
剛才還一臉憤怒的蘇念安,此時則是紅著眼眶不可思議的看著蘇祈年。
就連府上的下人都安靜了下來,難以置信。
“年兒,你叫我什麼?”
“爹啊!不然叫什麼?”蘇祈年一臉不解,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這個人平時連爹都不叫,難怪說是畜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