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管她問什麼,邵懷瑾統一用“你猜”作回應。
說的次數多了,顧棠玥就惱了。
“我才不猜!”哼,愛說不說。
老樓棟的樓梯又窄又陡,走起來不太方便之餘,兩麵的牆壁全是潮濕後留下的黴菌印子,隱約還能嗅到不知道哪一層的角落有點尿騷味。
“你住這樣的地方,家人沒意見?”邵懷瑾眉頭皺得死死的,心裏把某個自稱疼妹妹疼入骨的衣冠禽獸痛揍了幾遍。
顧棠玥走在他身後,沒看到他的表情,微微有些氣喘,“我畢業後就和家人約定好了,他們不插手我的人生,我不向家裏要一分錢。所以不存在家人有沒有意見這回事。”
盡管有些時候哥哥會光明正大地給她一些補貼,她也都有好好地存起來,一直沒有使用過。
“倔強。”邵懷瑾輕聲評判了句。
在這一點上,她是做到淋漓盡致的,他了解她。
顧棠玥自然沒聽到他說的話,否則不定要炸毛的。見他徑直走到七樓三戶的門前,她驚訝了,“你怎麼知道這是我家的?”
邵懷瑾也不再逗她,輕描淡寫道:“你家人告訴我。”
一句話就叫顧棠玥想通了,大概因為是相親對象,爸媽那邊提供了信息,他知道她這邊詳細的情況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相親都是這樣的嗎?”她掏出鑰匙開了門。
這次輪到邵懷瑾跟在她身後,“都是怎樣?”
“像我們這樣,什麼信息都知道了,彼此好像沒有什麼秘密。”顧棠玥指引他換上拖鞋,隨後把所有行李挪到客廳中央,打開來一件一件收拾。
邵懷瑾看了眼腳上明顯是男人尺碼的拖鞋,表情微變,“我以為你相親的次數比我多。”
事實也的確如此,她是他第一個,也會是唯一一個相親對象。
但是這一點暫時她還不需要知道。
顧棠玥沒聽出他的語氣來,主觀地認為他這是在嘲諷自己,撇了撇嘴,“相親前我連你名字都不知道,你知道的倒是比我多多了!”
來呀,互相傷害呀!
邵懷瑾知道她誤會自己的意思了,也沒過多解釋,畢竟看她生氣的小模樣挺有意思的,像個小孩一樣,讓人很想......捏捏她的臉。
“需要我幫忙嗎?”他嘴上這麼說著,腳上卻誠實地往雙人帆布沙發那兒走過去。
顧棠玥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自己收拾就好,茶幾上有水,自己倒。”
她收拾東西有自己一套邏輯,別人插手反而會打亂她的安排。
賓果。
邵懷瑾唇角一勾,知她會這麼說。他也不客氣,自己拿了點幹菊花泡了杯熱茶,舒服地翹腿坐著打量著這小房子。
牆壁應該是重新刷過漆的,角落的位置剝落了幾塊,露出裏麵的黴斑來。房子中央除了他坐著的沙發和麵前的小茶幾以外就沒有多餘的家具了,靠近廚房的牆邊倚著一張小小的飯桌,上麵擺了一個翠綠色的花瓶,裏頭插著她喜歡的小雛菊。
一切看著簡約又舒服,就像她一樣,沒太多雜亂的心思。
“關於之前我問你的問題,你考慮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