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盛招娣哄睡兒子就去下地了，喬詩語去找牛奶。

整個蕭家就隻有躺屍的董來兒。

董來兒確實也聽到了三房那邊開門的動靜，但，三房？嗬，與她有什麼關係？

她現在要好好虛弱一下，等當家的回來好好哭訴，好好收拾大房！

吳秋月進了三房屋子，直奔炕上而去。

蕭於星正安穩的睡著，被人抱走都不知道。

吳秋月小心的抱著懷裏的孩童，看到屋子裏沒人，快速跑出去。

葛屠戶看著吳秋月像是做賊一般從裏麵出來，眉頭微彎，總覺得那裏不對勁......

另一邊。

程青檸氣喘籲籲的上了個山頭，“老小，正安。”

她覺得眼前頭暈目眩，要不是意誌強撐著，早就倒了下去。

“娘。”

一個微弱的聲音在一個小凹坡下響起。

程青檸順著聲音走過去，就看到蓬頭垢麵的小兒子正所在一個小土坡，頭上還頂著幾根不知名的草，狼狽的很。

程青檸歎氣，“怎麼了？傷到哪裏了？”

蕭正安搖頭，“娘，那裏有狼。”

他壓著聲音，顫抖的指了個方向。

程青檸邊看過去，邊抬手拿了個塊尖銳的石頭。

那隻狼似乎感應到什麼，呲著牙，嗷嗚著從一旁的亂木中走出來，他一隻眼已經化膿，可能剛經曆了什麼打鬥。

程青檸的角度，正好看到亂木中若隱若現的白絨毛。

那隻狼看到了程青檸，不知為何，竟然直接想從原地跳上去！

程青檸眼疾手快將石子扔了過去，半空中的狼直接重重地摔回地上，塵土飛揚。

等程青檸再看的時候，狼直勾勾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程青檸怕這畜生詐她，起身找了個長木棍，扔下去給小兒子，“聽我安排，你拿好。”

蕭正安機械地點頭，哆嗦的緊握在手中，直勾勾看著麵前的狼。

程青檸另一隻空著的手，撿起塊頭比較大的石頭，“正安，你捅一下狼，給他翻個麵。”

她一臉嚴肅認真，“你放心，娘不會讓你出事，它敢動，我就砸死他。”

蕭正安可不是懦弱的性格，尤其是有母親在上麵保護，哪怕再惶恐，也按著母親的要求去做。

他拿棍子來回掉著捅了好幾下，並把狼翻了個四仰八叉，狼依舊沒什麼反應。

程青檸想了想，直接把石頭垂直扔下去，石頭從狼頭上彈開。

她這才鬆了口氣，“上來吧。”

蕭正安費力起，“娘，我腳崴了。”

程青檸見他還能走動，“一會去鎮上看看，你先把狼給我釣上，我把他扯上來，中午吃肉。”

蕭正安此刻已經饑腸轆轆了，聽母親雙眼，頓時兩眼放開，心頭的怨氣消了些。

程青檸扔下來一根藤條，蕭正安綁好，就聽她道：“亂木那裏看看，是不是也是肉。”

蕭正安在吃肉上很積極，一瘸一拐地過去，發現竟然有兩隻野兔子！

蕭正安拎著出來，“娘，咱們家有好多肉。”

程青檸看著兔子咽了口唾沫，命真好，出來就有這麼多肉。

她想著，和小兒子開口：“你忍著點疼，順著藤條爬上來，我上麵給你拽著。”

程青檸很有自知之明，原身這種虛弱的體質，是不可能拉一個十歲的孩子上來的。

蕭正安在吃肉的誘惑下，順著藤條爬上去，他看到母親關切的給他檢查全身，眼眶示弱，“娘，你昨晚怎麼不找我，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被母親寵大的孩子，終於露出了委屈的一麵。

程青檸反問，“怎麼叫疼你？之前老娘找你的時候，那次你不是在你舅舅家呆著，能有什麼危險？”

她說著，麻溜地綁好死狼。

蕭正安吸了吸鼻子，“我去了，可表哥不給我開門，說以後再也不和我玩，說你對不住他們家，娘，為什麼啊？明明，每次有肉有銀子，你都會先給舅媽和姥姥。”

他記憶力，娘對姥姥家是最好的，沒有對不住啊。

程青檸帶著小兒子往山下走，“我不同意把你侄女賣掉給你讀書，他們拿不到好處，就覺得我對不住他們。”

她不覺得，這種事情不能和兒子說。

十歲可以是個小大人了，可以鍛煉他的判斷力。

蕭正安對這件事還是清楚的，“無所謂啊，一個丫頭片子，我和二哥以後會照顧你。”

程青檸噎聲，冷嗤了聲，“你二哥娶親後，為了董來兒一直和我這個母親做對，還指望以後照顧我？”

她深呼吸，“如果是你孩子，你會選擇買嗎？”

“丫頭的話，沒什麼吧，無所謂啊。他們不能考科舉，隻會拖累家裏。”

程青檸額頭突突疼，這才十歲的小孩，重男輕女的想法就這麼根深蒂固嗎？！

蕭正安扭頭看到母親臉色不太對，心中莫名有些怵，自己似乎沒有說錯什麼吧？

他遲遲聽不到回複，小聲的叫了聲：“娘？”

程青檸狠狠的捏緊拖著死狼的繩子，“你這意思，等真的揭不開鍋了，還要把老娘賣了唄。”

蕭正安傻眼，趕緊解釋，“沒有啊，你是我親娘，你怎麼會賣你呢。”

程青檸冷著質問，“意思老娘不是女的？”

“是。”

“老娘和於星、正月有什麼區別！”

蕭正安被問到了，噎聲幾秒，“沒什麼區別。”

他走了兩步，心中更加不解，忍不住開口問：“可是，娘......之前，你也說了，賣了便宜丫頭，供我上學。之前你不在乎，現在怎麼在乎起來了？”

程青檸臉不紅心不跳圓人設，大步往前走，“之前給你舅媽說的心動，老娘才動了那個心思，回去仔細盤算了一下，很不對。加上今天聽你說，丫頭片子無所謂的言論，才覺得自己大錯特錯。”

女人很幹脆的承認自己的錯誤。

她在小兒子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歎了口氣，繼續開口：“娘生了你們五個孩子，偏疼你和你二哥，可其他幾個孩子，也是娘的心尖尖。”

“這次賣於星，我看你三哥難受，心裏也不好受，這樣做確實影響我和你哥哥們的母子之情。”

蕭正安點頭，很快被母親帶跑了，幾秒後，發覺自己利益受損了，“可娘說，明年開春讓我讀私塾，這話不作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