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咒罵完，韓生冉又生出愧疚感。

“我不是那個意思，是他不配，他配不上你。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他急切地揮舞著手，“房子、車子、錢，你喜歡孩子，我們也可以生一個。”

顧裴妍難以置信地盯著他，這不該是他，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你說，隻要你說出來，我都給你！”

“自由。”暗中，顧裴妍輕輕吐出兩個字。

韓生冉垂首，看不出麵上表情，隨後連連搖頭，“除了這個，除了這個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顧裴妍突覺異常疲憊，“生冉，要我說多少遍，我跟你永遠都沒可能。”

永遠都沒可能？

韓生冉反複咀嚼這句話。

借著他發怔的間隙，顧裴妍撂下最後一句話折身離開。

“以後我的事情，你不必插手。”

隻是，人還沒走到門前，就被突然伸出的一張手帕捂住了口鼻。短暫掙紮後，顧裴妍迅速失去知覺。

韓生冉小心翼翼將昏厥的顧裴妍摟在懷中，右手輕輕撫摸臉頰，貼近她小聲呢喃，“我不準你離開我，也不準你愛上任何人。那個人，隻能是我。”

等顧裴妍再次轉醒時，她被五花大綁丟在床上。

“你醒了，喝口水。”韓生冉若無其事將吸管遞到她嘴邊。

顧裴妍怒目瞪著他，“放開我。”

像是早已料到她的反應，韓生冉將水杯擱置在床頭，“我定了明天飛墨爾本的機票。”

她瞬時意識到韓生冉的用意，“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

韓生冉對此充耳不聞，“這一趟回榕城，我隻想讓你徹底死心。陸震霆如果真對你有情，怎麼可能跟向晴一起生活這麼多年？至今，榕城又有誰知道，陸靖軒的親生母親是你？”

顧裴妍有片刻怔愣，他說得沒錯。

在榕城人眼中，曾經的顧家大小姐早在五年前因難以承受破產身亡了。沒有墓地，沒有追悼，更沒有惦念。

留下來得，隻有顧裴妍瘋狂追求陸震霆的那些往事。

她做舔狗的那些年，荒唐行徑人盡皆知。

見她動搖，韓生冉貼近，在她額上留吻，“如果實在放不下那小子，就帶他一起走。”

這話令顧裴妍臉白，韓生冉已失了心智，對她尚且如此，如果對靖軒下手，不知道會做到什麼程度。

“你不要碰他。”顧裴妍焦急請求。

韓生冉眼中閃過一絲妒恨，而後淺笑道，“隻要你乖乖聽話，我保證絕不動他。”

顧裴妍心有畏懼地看著他。

這幾年的相處，韓生冉雖然時有失常，可將她綁了還是頭一次。

韓生冉退出臥室，在沙發上落座，遙控打開電視。畫麵中是顧裴妍跟陸靖軒相處的場景，偶有陸震霆出鏡。

準許顧裴妍進入陸家的這些天，他度日如年。

為了掌控顧裴妍的一舉一動，他在衣物上安裝了微型攝像頭。

三人相處的畫麵，讓他嫉妒憎恨得快要瘋掉。顧裴妍從沒在他麵前流露出那樣輕鬆自在的笑容。

她明明是他的，憑什麼拱手送出去讓人踐踏？

韓生冉眸光暗沉下來，撥通訂票電話，“最早飛墨爾本的航班是幾點？我要改簽。”

擱置在茶幾上的移動電話嗡鳴，韓生冉黑沉著臉拿起來，在看到其上跳動的名字後，直接關機。

“關機了。”陸震霆如實說明情況。

再抬頭，陸靖軒苦著臉站在桌邊，“她明明答應我，昨天晚上回來吃晚飯的！”

顯然對於顧裴妍的失約，陸靖軒在乎得不得了。

“今天還有鋼琴課，講繪本，她都不記得了？”陸靖軒難以置信地追問。

良久，陸靖軒氣呼呼地表示，“這是翹班，作為雇主，你不說點什麼？”

陸震霆覺得好笑，板著麵孔開玩笑，“解雇。”

小家夥沒料到他一上來就做得這麼狠，一時語塞。

“沒有時間觀念，無故翹班，我現在就發短信給她，不必來了。”陸震霆作勢拿起手機。

陸靖軒趕忙插嘴，“或許她有事絆住了，雖然她粗枝大葉，但也不是一點優點都沒有，至少她......”

想了半天，陸靖軒都沒憋出一點優點。

倒不是他吝嗇優美的詞彙，實在是羞於開口，況且顧裴妍對他的好，多體現在關懷上，不太好形容。

陸震霆逗得夠了，索性遂了他的意，“你是雇主，你說了算。”

見他打消了解聘的想法，陸靖軒長舒一口氣，再看腕上手表，又是一臉苦相。

陸震霆則不停轉動手機。

昨晚他倒是沒注意到顧裴妍不在家，隻想找到憑空消失的薑東。現在聽陸靖軒這麼一說，多少也感到蹊蹺。

雖然裴妍不靠譜，但是據他觀察，在對待陸靖軒的問題上，她是全心全意得。

對陸靖軒食言，的確有問題。

出神之際，張斌帶來了最新消息。

見小家夥也在，他貼近陸震霆，猶豫再三才開口，“通過調取路口監控錄像，那天開車衝撞薑東的人好像是韓生冉。”

陸震霆猛然抬頭看向他。

張斌後退一步，嚴謹地表述，“設備老舊，畫麵清晰度不高，我也隻是猜測。”

韓生冉還活著？

二院失火那一晚，韓生冉拚了命地衝進火海。

這一入便生死不明，陸震霆理所當然地認為，他跟顧裴妍都死於那場火災。

時至今日，韓生冉說得那些話仍在他耳邊。

“沒錯，我愛她。我能替她去死，你行嗎？陸震霆你不配得到她的愛，我會讓你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那個瘋魔的男人回榕城了？還撞了侵犯裴妍的薑東。

一連串的事情在陸震霆腦中閃過，他有片刻心臟驟停。

這五年來，每每想到那個女人都夜不能寐，她生機勃勃的模樣，她苦苦哀求的樣子，她葬身火海時的痛苦。

時間讓一切變得越來越明朗，他之所以恨得咬牙切齒，恨不能抽筋扒皮，是因為愛而不得。

裴妍，裴妍，他早該想到世上不會有這樣的巧合。

陸震霆倏地自椅子站起身。

突然的動作唬了張斌一跳，“陸總，怎麼了？”

“把榕城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這位家庭育兒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