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我的遺像前。
丈夫蘇城良正抱著我的骨灰盒趴在地上失聲痛哭。
前來悼念的賓客紛紛上前安慰,叮囑他要放寬心,人死不能複生,要照顧好自己。
而我一個人,站在人群最後,忍不住笑了兩聲後,低頭抿唇。
他的胳膊死死摟著我的身體,在我耳邊道。
“冉冉,你姐姐終於死了。”
....我叫林瀟。
不過蘇城良叫我林冉。
而我們雙胞胎姐妹之所以換了身份,全因三天前的謀殺,讓我無意中發現溫柔善良的妹妹,和我最愛的丈夫,居然會聯合在一起要殺我。
我強忍著內心的恨意,把頭埋在蘇城良肩頭,偽裝成妹妹的柔弱。
“姐夫,我好害怕,姐姐死了,真的沒事嗎?”
蘇城良拍著我的後背,滿臉堆笑。
“放心吧,她是自己把油門當刹車,衝過了護欄,連車帶人全都淹死在了護城河裏。多少人都親眼看到,所有證據也都被我銷毀,再說自己搞出來的意外,不會有人查。”
我咬著牙,保持嬌羞的模樣,“那,保單呢?”
蘇城良兩眼放光,手不自覺的抓緊我的胳膊,“保單我都放好了,一會就去保險公司,要知道那高額的保費,足夠讓我們兩個一輩子高枕無憂。”
我揚起唇角,眼睛死死盯在蘇城良那張容光煥發的臉上。
這就是我深愛的丈夫,還有我那疼愛了十幾年的好妹妹。
兩個人為了錢,設計殺我,甚至在我落入水裏還沒有徹底死的時候,他在岸上假裝找人,做戲攔下那些想要救我的人。
從殯儀館出去,蘇城良直接去了保險公司,再次見麵的時候,他開了一輛寶馬SUV,還有一個房本。
蘇城良把房本遞在我手上,我摸著這個紅彤彤亮閃閃的房本,裏麵是林冉和蘇城良的名字。
我死死抓著這個薄薄的東西,眼淚不爭氣的留下來。
蘇城良見狀,連忙伸手給我擦眼睛,用溫和的聲音對我說:“冉冉,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看看,如今有車有房,我們以後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再也不用怕了。”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捂嘴哭了起來,原本我以為我已經心死了,不怕任何傷害。
可實際上,我還是不夠堅強,蘇城良對我那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妹妹,居然能說出這麼動 情的話。
我是他的妻子,此時我隻覺得我是白癡,沒有早點看出這對狗男女的真麵目。
“姐夫,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還是忍不住,看著他道:“我姐姐跟你在一起,好像從來沒有收過你的禮物。”
我和蘇城良結婚,沒有彩禮,沒有房子,連婚戒都沒有。
婚後我賺了錢還要倒貼給他,我舍得給他買幾千塊的手表,上萬的遊戲電腦,卻舍不得給自己買一雙好一點的襪子。
蘇城良眼神柔和,摸著我的臉頰道:“我愛的是你,她不配我送給她的任何東西。”
我紅赤著雙眸,死死盯著蘇城良那張讓人作嘔的臉,雙手攥緊,指甲刺入掌心,強烈的痛意讓我無法保持最後一絲冷靜,胃裏好像什麼東西在裏麵翻江倒海,“嘔。”
我實在是忍不住,轉身跑到洗手間,我趴在水台上幹嘔著,滿腦子都是蘇城良剛才說的話。
“我不配”
“我不配收到他的禮物。”
“嘔。”
我忍不住,真的忍不住,整個內臟好像被糾在一起,心肝脾肺都要炸開,我他媽這輩子真是白活了。
“冉冉,冉冉,你沒事吧?”
蘇城良不住敲著洗手間的門,著急道;“冉冉,你把門打開,快打開,不要嚇我。”
我雙手撐著洗手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眼睛裏布滿紅血絲,各個都衝著黑色瞳仁,好像嘲笑我之前的無知。
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穿透雙手,捧了一把水洗在臉上,冷意穿透整個身心,我忽然平靜了下來。
咯吱一聲,房門打開,我強撐著笑臉,“姐夫,我沒事,就是剛才有些犯惡心,現在都好了。”
蘇城良一把抓著我的手腕,急切道:“跟我去醫院。”
“我不想去,可能是吃壞了東西,沒事的。”
“肯定要檢查。”
蘇城良語氣中夾雜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萬一懷孕了呢。”
我有些懵,赫然想起這個月的例假還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