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就去縣衙吧!”顧景嗤笑一聲,拉著蕭茸說。
蕭茸聳了聳肩說:“既然你們不依不饒,非要訛我,我也不是好欺負的。誰家的銀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別說你要五十兩了,就算是五個銅板,我也不可能給。”
朱有望老子娘:太欺負人了!
五個銅板都不舍得給,還真的是摳門到家了!
“我不去!”想不到臨門一腳的時候,朱有望的娘直接表示不想去縣衙了。
還真的是......任性啊。
“不是你說要拖家帶口去縣衙?怎麼你說去就去,說不去就不去了?你把我們都當成什麼了?”
裏長氣壞了,他今天選擇偏心朱家的人就是一個錯!
“哎喲,我不活了!”眼看著訛銀子不成,用去縣衙鳴冤威脅更加不湊效,她幹脆學著大嘴婆撒潑打滾這一套。
“帶著,一起去縣衙掰扯掰扯吧!”顧景涼颼颼地說。
蕭茸也是這個意思。
這件事情若是就這麼簡單算了,早晚還是要被拎出來,那麼就會無休無止。
蕭茸不可能任憑這一家子死抓著這件事情不放。
再說了,始終是一個威脅,蕭茸剛好可以趁此機會,把這件事情給完全的解決。
一旦在公堂之上,朱有望這個姘頭咬死了不過是偷銀子,沒有挑唆有夫之婦私奔,從今往後,他就算是後悔改口,也不會有人相信他了。
裏長一臉的鬱卒,不過他的意思也是要去一趟縣衙。
柳家村距離縣衙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很快,他們就到了縣衙外麵。
顧景率先走上去擊鼓。
知縣柴大人聞訊而來,拍了一下驚堂木說:“堂下何人?”
在柴大人旁邊坐了三個文士,一個個麵前的桌子攤開了厚厚一遝宣紙,旁邊還有書童在研磨,看著是準備寫供詞。
“大人,草民顧景。”顧景拱了拱手說,他哪怕被天子貶謫,但身上的武舉人功名還在,所以不需要下跪。
蕭茸想了想,也沒有跪下來,而是福了福身說:“民婦蕭茸。”
而朱家眾人早就嚇壞了,一個個跪在地上,乖巧地報上了各自姓名。
“草民李氏春花——”
“草民朱有糧、朱有倉,參見青天大老爺!”
“民婦林氏、樓氏見過大人。”
裏長最後一個躬身道:“下官柳民才見過柴大人。”
“嗯,誰是苦主?”柴大人問。
“回稟大人,草民狀告朱家一家子造謠誹謗內子,並訛詐五十兩銀子,還請大人明察秋毫,還草民和內子一個公道!”顧景扯了扯唇角說。
“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媳婦誣陷我家有望偷銀子,還把他毒打一頓,害得我家有望如今還躺在床上養傷!”林氏氣急敗壞地吼叫道。
“放肆!公堂之上,本官沒有讓你說話就老實點,念你一把年紀,又是初犯,本官就不罰你了,若是再犯,決不輕饒!”柴大人怒喝一聲,再次拍響了驚堂木。
眾人嚇得一個激靈,柴大人哼了哼,繼續問:“蕭茸,林氏反告你誣陷朱有望偷到銀子,你有何異議?”
蕭茸淡漠地說:“回稟大人,民婦沒有誣陷,的確是朱有望見錢眼開,偷了我家銀子,那日柳家村不少人都親眼所見。”
“來人,去一趟柳家村,把當日親眼所見此事的人傳喚公堂。另外,再去一趟隔壁河西村,把朱有望抬來!”
過了一會兒,柳家村的村民先來了,他們一個個都描繪了當日所見,柴大人略微有了數。
待朱有望被抬著擔架送上公堂,他一路上已經約莫知曉了前因後果,心裏一陣的氣血翻湧。
偷銀子的事情他還真的要認栽了,畢竟,銀子被拿回去了,他頂多被訓斥一頓,但是若牽涉到挑唆有夫之婦私奔,秀才功名要被革除,還要三年不允許科舉入仕。
孰輕孰重,他最是清楚。
所以,柴大人詢問的時候,朱有望悶悶地說:“回稟大人,學生慚愧。因為家裏快揭不開鍋了,又要繳束脩,所以無意中聽聞蕭茸手中有十幾兩銀子,便一時產生了惡念......”
“有望,你胡說什麼?你這個死孩子,你是不是被那個狐狸精迷昏了頭!哎喲,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林氏親耳聽到最疼愛的小兒子承認了偷銀子,感覺天都塌下來了。
“住口!林氏屢次三番咆哮公堂,來人,堵上嘴,拖出去杖打二十個板子!”柴知縣一怒之下道。
林氏立刻被拖出去打了。
朱有望眼底露出了一抹自責還有悲憤,他掩飾不住怨毒地看向了蕭茸。
蕭茸翕動了唇瓣,無聲地吐出三個字:你活該。
看清楚她說了什麼,朱有望眼底的凶光一覽無遺,結果就對上了顧景同樣滿滿凶光的眼神,他嚇得垂下了頭。
因為太過害怕,心跳聲太大,他自己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他當初怎麼就招惹了蕭茸?
顧景這個糙漢子,那雙充滿了血煞凶光的眼神,不得不說讓朱有望產生了退意和悔意。
“秀才朱有望見財起意,好在沒有釀成大錯,既已受到懲罰,本官便罰你做三個月縣衙的文書,沒有俸祿,以示懲戒,你可認?”柴知縣又拍了一下驚堂木道。
“是,學生認罰。”朱有望右手握成拳,感覺特別的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