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抬眼望去,是穆弛宴。
他正大步流星走過來,一身高定西裝筆挺,合身的剪裁,襯得身形更為高大修長。
俊逸矜貴的臉上,此時好似渡了一層寒霜,刺得她的眼生疼。
“我沒......”林淼正要張口解釋,卻被楚芷瑩搶了白。
“弛宴哥哥,你別怪林小姐,她隻是......不小心把咖啡灑到了我身上而已。”
咬了咬唇,她繼續說道∶
“林小姐,我明白的,你一下子接受不了從穆家少奶奶再變為普通人的事實,所以才......我理解的。”
一副善解人意,又委屈至極的樣子曲解著事實。
好一朵盛世白蓮花。
“楚芷瑩!你這臉皮真是夠厚了!顛倒黑白的功夫也是一流,明明就是你自己......”林淼氣極,話還沒說完,又再次被打斷。
“夠了!”
“林淼你還有完沒完!給芷瑩道歉!”
穆弛宴慍怒,冷斥道。
這個女人,是不是平時自己太縱著她了,現在都敢這麼蠻橫的用咖啡潑人了。
“嗬,道歉?憑什麼?”
林淼都氣笑了,果然多餘的解釋就是自取其辱。
轉而用清冷的眼睨著兩人,淡漠疏離道∶
“我沒興趣參與你們這些富人圈的虛偽遊戲,穆弛宴,離婚吧,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關係。”
捂不熱的心還留著人幹嘛,她林淼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說完不再看兩人,徑直走出咖啡廳。
穆弛宴看著林淼消失在門口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個在自己麵前,說話從來都是溫溫弱弱,多看幾眼都能嬌羞臉紅的女孩,竟也有這麼冷情決絕的一麵。
心中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但隨即又掐滅。
哼!他還由不得她左右自己的想法。
一旁的楚芷瑩內心暗自竊喜,就林淼,還想跟她鬥?沒門!
收起嘴角得逞的笑,抬頭就看到穆弛宴正看著門口出神。
她有些不安的輕拽了下他的衣角,柔柔的喚了一聲“弛宴哥哥?”
穆弛宴收斂了心神,淡淡道∶“不是說不舒服在醫院嗎?
怎麼後來又發信息在咖啡廳,還和林淼在一起。”
“是不舒服,醫生讓多休息的,誰知在醫院碰到了林小姐,她非約我到咖啡廳坐坐。
我不好拒絕,就來了,沒想到她對我那麼大敵意”
楚芷瑩一臉無可奈何的做派,邊說邊偷偷打量男人的表情。
“以後少跟她來往!”穆弛宴皺眉。
這女人,果然是當著他一套,背著一套。
“剛才在門口,我已經讓助理去給你買衣服了,換了衣服我會讓他送你回去,你身體嬌弱,少折騰。”
公司如今事務繁雜,是楚芷瑩來電說人不舒服在醫院,他隻好匆匆趕來。
“好好好,就知道弛宴哥哥最心疼我啦!”
楚芷瑩挽住男人手臂,俏生生的回答,看到穆弛宴信了她的話,心裏開心得飛起。
弛宴,隻能是她一個人的。
醫院這邊。
林淼可沒心思管那兩個人怎麼想,拿了檢查報告就直奔門診。
“林淼是吧,嗯......我估算得沒錯,你懷孕了,不過才七周多,所以早孕現象不太明顯”
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看過檢查報告,麵無表情地盯著電腦,在鍵盤上敲擊了幾個字後繼續說道∶
“怎麼樣啊,要嗎?要就給你開葉酸,有點貧血,鐵片也要吃起來。”
原來,是懷孕了。
怪不得自己最近總是昏昏沉沉,覺得乏累。
那一次,是兩個人在老宅,陪爺爺用的最後一次年夜飯,爺爺確立了穆弛宴繼承人的身份後,祖孫倆開心,多喝了幾杯。
回到雅苑,陳姨又碰巧告假回家。
沒辦法,她隻能一個人扶著醉熏熏的穆弛宴回他房間。
正要幫他把外套脫掉,誰知道他突然欺身反轉,將她壓在身下,意亂情 迷的吻上她的唇。
她本就心悅於他,兩個人自順理成章的度過了纏 綿悱惻的一夜。
事後,穆弛宴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她也隻當沒發生過,兩人的關係又回到了相敬如賓的原點。
但回想起那些畫麵,還是會讓她內心小鹿亂撞。
醫生看她有些出神,以為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敲擊了下桌麵提醒,淡淡道∶
“如果不要的話,再過兩周過來看看,可以選擇做無痛人 流。”
林淼意識到被誤解,忙答道∶“要的,要的,醫生,麻煩您看著給我開些葉酸和鐵片吧,我最近時有暈眩。”
醫生看了她一眼,點頭開藥。
等待的時間,她不禁感慨∶
這個孩子,來的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可現在,他和穆弛宴就要離婚了,她不想用孩子作為捆綁他的理由。
但作為孩子的父親,他有知情權。
思慮再三,林淼決定等離婚手續辦完,再告訴穆弛宴。
而她,她相信自己能夠養好孩子。
嫁給穆弛宴的這兩年來,她並不是個一無是處的米蟲。
上大學的時候她就對設計手作感興趣,結婚沒多久她便去求穆爺爺給她一些本金,自己線上設計製作飾品。
由於她有自己的一套設計理念,製作出來的飾品風格獨特又好看,不到一年時間,她不但把錢還給了穆爺爺,還有了一批忠實粉絲和不錯的收益。
將檢查報告疊進包裏放好,林淼道謝後,轉身離開。
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想著那裏正孕育著一個可愛的小生命,嘴角都不自覺的翹起,襯得她清雋絕豔的臉更加柔美。
一路上隻覺得風都是微甜的,竟絲毫沒察覺到身後不遠,盯著她離開的那一雙怨毒的眼。
楚芷瑩在穆弛宴回公司後,又找了個借口讓助理調轉車頭回醫院。
下了車,她尾隨林淼本想是打算看看,這個女人是得了什麼病,沒想到竟然懷孕了!
她怎麼可以懷上他的孩子!
一定是她使了什麼下三濫的招數去勾搭弛宴的!
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藏得夠深啊!
敢肖想她的男人,她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楚芷瑩恨恨的想著。
因嫉妒猙獰到扭曲的臉,指甲都要嵌進肉裏她也全然不顧,哪裏還有平時那溫婉可人的模樣。
不過也隻是一瞬,便又很快恢複如常。
默了,她從隨身的高檔手提包內取出手機,撥下一個未知號碼。
待對方接通,她盯著自己新做了美甲的青蔥素手,慢悠悠開口∶
“你不是說一直都很看不慣她嗎?那就拿出點手段來,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