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回來了,聽說顧少這次回來是提離婚的。”
廚房門口,蘇夕然端著牛奶的手微微收緊。
從結婚那天到現在,整整三年,她卻隻在新婚夜見過他。
今天,是第二次。
她強壓下心頭的酸澀,端著牛奶上樓。
蘇夕然暗暗告誡自己,傭人們的話當不得真。
她推開房門,看著正背對著臥室門而站的男人,挺括的背影,一雙筆直修長的大長腿,完美的身形比例,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另一半。
男人聽著動靜轉過身。
“安夏回來了,我們離婚吧。”昏暗的燈光下,男人拿起床頭的一紙協議遞了過去。
她睫毛輕顫,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好。”蘇夕然不哭不鬧,鎮定的讓人心疼。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把牛奶喝了吧。”她端到他麵前,蒼白的小臉在光線下更加毫無血色。
“不用了。”顧琰墨想也沒想便拒絕。
她笑容苦澀:“怎麼,顧少是怕我在這牛奶裏下藥了不成,還是怕秦小姐誤會,所以連一杯牛奶也不願喝?”
顧琰墨眉心微蹙,英俊的臉上劃過一抹不耐。
他微抿著薄唇,一言不發的拿起托盤上的牛奶,一飲而盡。
他隨手將空了的牛奶杯一扔:“現在,可以了?”
蘇夕然沒有說話。
很快,男人便意識到了不對勁。
顧琰墨覺著整個人像是著火了一般,身體滾燙,就連意識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他用力扯著自己襯衣的領口,雙眸充血地瞪著她:“蘇夕然,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對不起,我隻要今晚。”她小聲道。
過了今晚,她會同意離婚的。
“滾開!”男人陰翳的目光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看著她一點點靠近,想反抗,卻毫無力氣。
該死的女人,居然敢對他下藥。
......
一夜瘋狂。
顧琰墨醒來,已是第二天上午十點。
他猛地坐起身,便是要找那不知死活的女人算賬。
可是,偌大的臥室卻不見女人的身影。
他正要往外走,卻發現床頭整整齊齊擺放的那份離婚協議。
顧琰墨拿起看著上麵娟秀的簽字,氣得俊臉都扭曲了。
“這就是她說的好?”他怒不可遏的將離婚協議扭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昨晚的事,簡直對他是奇恥大辱。
他套上睡衣,殺氣十足地衝到樓下:“蘇夕然呢?讓她滾出來!”
管家看著他那架勢,小心翼翼的上前:“少奶奶一早帶著行李就出門了,少爺是有什麼事嗎?”
他當然有事,還是天大的事!
可隨即,他愣住了:“行李?”
“是。”
而人已在故城上空的蘇夕然,不小心打了個噴嚏。
的確,她麵對失敗的婚姻,懦弱的當了逃兵。
沒有人知道,當她走出顧家的那一刻,心如死灰,疼到整個人都無法呼吸。
因為老爺子的緣故,她陰差陽錯的成了他顧琰墨的新娘。
嫁給他時,她和所有女孩子一樣,帶著滿心歡喜和對美好婚姻的憧憬。
她以為,這個故城坐擁財富帝國的男人哪怕不喜歡她,他們也能相敬如賓。
可是,新婚夜,他卻用極度冰冷的眼神看著她,告訴她:“蘇夕然,就算你和你的家人用盡手段進了顧家,你也不會是我顧琰墨的妻子。你搶走了原本屬於安夏的一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噩夢的開始。”
他甚至,連給她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從那天起,整整三年,她守了三年的活寡。
他真的讓她知道了,什麼是噩夢。
可她想告訴他,她從不知道他是被逼的,更不知道他心有所屬。
她是愛他的,如果知道她不會同意自己嫁給他。
可他卻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她。
......
兩個月後。
“嘔,嘔......”一聲痛苦的嘔吐聲在異國他鄉的公寓廁所間裏響起。
蘇夕然神情痛苦地趴在馬桶上,幹嘔了半天。
可除了黃疸水外,她什麼也吐不出來。
腳邊的地上,淩亂的散落著她剛從醫院回來的診斷單。
“蘇小姐,你懷孕了,是三胞胎,胚胎發育很健康。”
她癱軟在馬桶邊,煞白著小臉,神情呆滯。
蘇夕然回想著當時醫生的話。
幾個小時過去了,她依舊覺著難以置信。
所以,這裏是已經有三個小生命了,是嗎?
她低頭,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
她懷孕了!
是那一晚。
日子過的飛快,眨眼就到了預產期。
“胎兒胎位不正,恐怕有生命危險。”
“胎兒遲遲不出來,會有胎死腹中的可能。”
“不好,產婦大出血,快,急救包!”
躺在生產台上的蘇夕然意識模糊。
她緊緊抓著醫生的手臂:“醫生,救救我的孩子......保,孩子,求求......”
三個小時後。
醫生將包裹著好的一男一女抱到她麵前:“蘇小姐,很遺憾,我們隻保住了兩個。”
她虛脫地側過腦袋,看著湊過來的那麼小一團,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