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六忙道:“大人,小人不敢呐!”
兩個推官不依不饒,一個推官道:“畢竟人家是樞密院指揮使家的公子。咱們這破敗衙門怎麼接得住他這隻金鳳凰?”
另一個推官冷笑一聲,道:“金鳳凰?!我看是隻菜鳥。這討封蔭討來的通判,還不趁早不夾著尾巴做人?得瑟什麼呀!等他來了,咱們哥幾個讓他知道知道,開封府可不是他想怎麼著就怎麼著的。”
“害,誰知道他什麼時候來!小半年了,衙門的人可是瞅見他夜夜出門喝花酒,酒樓妓院輪番去,這是要赴任的樣子?年紀輕輕的,身子骨恐怕早掏空了。”
“哼!早日見閻王最好!”
王順德咳嗽了一聲,那兩個推官這才發現王順德原來一直站在廊下看著他們。
“王大人!”二人氣焰萎了下去,立即齊齊把頭低了下去。
王順德冷聲道:“發言謗毀長官,罰俸半年。”
二人不敢有怨言,隻得領命稱“是”,夾著尾巴跑了。
這兩人話糙理不糙。隻要這新通判崔大人一日不來赴任,他王順德就一日查不了關引記錄。想到這裏,他將眉頭鎖緊。
***
離開西夏,李曖一路向東南而行。這日,終於到了開封,她依舊以男裝打扮,牽著馬走在大宋最繁華的街道上。
不遠處,有一隊裝修工人提鍬拎桶的,浩浩蕩蕩出工,為首的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叫做張老六。此人就是接了開封府出新項目的包工頭。
這三個月,他每日帶人出工,走在街上威風凜凜,陣仗不小,街坊鄰居也多有眼紅嫉妒的。隻聽街前賣豆腐腦的朝張老六陰陽了一嗓子:“張老六,鎖店不開了?接了開封府的工程,掙了不少啊?”
張老六擺了擺手,回道:“混口飯吃罷了。”
這時,路上一輛驢車突然受驚,往張老六衝撞而去。李曖眼疾手快,叫了聲“小心”,就在驢車撞翻老頭的當口,從側麵輕輕一推,將那驢車擋開。
張老六驚魂不定,等到緩過氣來,快步走到李曖跟前,跪地就拜:“多謝少俠搭救,我張老六這條命是你救的。”
李曖單手將他扶起,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老丈,跟你打聽下,開封府衙門怎麼去?”
張老六道:“少俠要告官?”
李曖想了想,道:“算是吧,我想去衙門找人。”
張老六“嗨”了一聲,勸道:“我看你還是自己想法子找吧,衙門靠不住。通判崔辭崔大人至今沒赴任,判官王順德大人基本上就是個擺設。開封府裏半年前的案子還堆著呢。”
怎麼宋人這麼不靠譜?李曖心裏微微一驚,遲疑的問道:“那這位崔大人。。。什麼時候赴任?”
張老六未及開口,隻聽見街口一陣吆喝聲,三人三馬從遠處馳來,那吆喝聲就是替這三人清場的。
“開封府辦事!閑人回避!”
李曖和張老六聽見街上有人議論開了:
“這是崔大人送官印去開封府衙。”
“嗬!送個印還用三匹馬,好威風,上位通判大人上任的時候還騎驢呐。”
張老六指著那三人三馬,對李曖道:“送官印了,應該快赴任了。哦,少俠要去開封府衙門,跟上他們就是了。”
李曖躍身上了馬,一拱手:“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