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謝三太太大喜過望,猛地站起,“快,快去叫老爺,我們立刻過去。”
她這段時間心力交瘁,體力透支,這會兒大喜之下,起身太快,頓時頭暈目眩,軟軟一倒。
“太太!”王媽媽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珍珠忙道:“太太別急,我一得了信兒,就叫人去通知老爺了。”
“你向來周到。”謝三太太拍了拍珍珠的手,誇讚道。
王媽媽微微頷首,心裏熨帖。
珍珠是她的女兒,在太太這裏很是得用,她也臉上有光。
“太太,這幾日你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身子哪裏受得住?”珍珠心疼地道,“我叫廚房熬了雞絲燕窩粥,你吃一點吧。”
謝三太太擺擺手,緩緩坐下,輕歎一聲:“我哪裏吃得下?”
“太太這樣自苦,霜姑娘若是知道了,怕是要過意不去。”珍珠勸道。
“她如今,怕是都不願見我了。”謝三太太苦笑。
珍珠還要再勸,隻見簾子一掀,謝三老爺大步走了進來。
“老爺。”王媽媽與珍珠連忙行禮。
謝三老爺定定地看著謝三太太,沉聲道:“太太,那逆子跟賤婢苟且,你當真不知?”
謝三太太搖頭,坦然道:“是我失察了。”
“你居內宅,那逆子有心隱瞞,你如何能察?”謝三老爺淡淡道,“方才,下人來報,蕭大統領來了。”
謝三太太一怔:“這等小事,陛下竟如此在意。”
“小事?”謝三老爺挑眉,“去年陛下登基,循例開了恩科。今年端烈皇後周年祭,陛下又開了恩科。或許明年依舊有名目開恩科,進士多了,尚且不貴重,更不必說舉人了。”
他頓了頓,目中帶了幾分煞氣,“舉人逼殺貴女,還是客居的表妹,簡直斯文掃地,不配為人!”
“老爺......”謝三太太看著冷漠的丈夫,心尖一顫,眼中泛淚。
她的丈夫對她的兒子動了殺心。
謝三老爺與她少年結發,情分頗深。見她熬得眼窩深陷,憔悴不堪,忍不住心中一痛。
也因此,他更厭惡謝琨。
品行不端,陷父母於流言蜚語,辱沒門楣,連累族人背負罵名。
這等不孝不義之徒,竟是他的兒子。
“太太,”謝三老爺伸手,接了珍珠遞來的帕子,笨拙地替謝三太太擦了淚,“就當沒生養過那逆子吧。”
“老爺,”謝三太太哭倒在丈夫肩頭,嗚咽道,“或許,霜降——”
“太太,”謝三老爺打斷妻子的話,扣住她的肩,直直看進她的眼中,“你向來喜愛霜降,在我麵前也多次誇她,不正是看中她沉穩大方,有主意,能掌事嗎?那逆子汙她名聲,要她命,她豈能幹休?”
謝三太太也明白這一點,她心如刀絞,落淚道:“老爺,若霜降心裏有他——”
“若當真如此,那逆子更該死了。”謝三老爺冷酷地道,“太太,我也僅有兩個兒子。謝琨長到如今,我在他身上傾注了多少心血,費了多少心思,就這麼折了,我也心痛。可是,我不得不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