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災難

強忍著頭痛，我走回家。

本想著好好休息一下，卻怎麼都睡不著，於是起身坐在沙發上發呆。

明明難受的要命，我卻想要發笑。

原來，林嘉南是這樣的人。

當初，為了嫁給他，我不顧一切，還和家裏人大鬧一場，鬧到決裂。

沒想到會落到這個下場。

我真是眼瞎。

現在落到這田地，就是我沒看清人的報應嗎？

林嘉南是深夜回來的。

他怒氣衝衝的朝我走過來，伸手把我推到在沙發上。

“徐婧雅！我讓你照顧嬌嬌，你就是這麼照顧的？”

“嬌嬌懷著孕，你竟然推她！這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沒事，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愣住了，我推了許嬌？

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許嬌的陷害，真的是張口就來啊......

“我沒有！她汙蔑我！”

我矢口否認，可林嘉南根本不信。

“嬌嬌她手掌都擦傷了，自己偷偷處理，是我發現了，逼她說的。嬌嬌這麼善良的姑娘，到底誰汙蔑誰啊！你實在太惡毒了！”

他額角的青筋都鼓起來了，整個人散發著暴力的氣息。

我大聲吼道：“沒有就是沒有，就算是有，她也是自找的！她是個小三！是個破壞我家庭的第三者！”

他絲毫沒有對我的愧疚，指著我鼻子破口大罵，“你別給臉不要臉，別以為我跟你結婚你就是根蔥了！小三？要不是你當初死乞白賴要嫁給我，我娶的就是許嬌！”

我站起身，直視著林嘉南的眼睛。

心裏像是被刀割的痛。

“在你心裏，我嫁給你，就是上趕著麼？”

這個答案不言而喻，從他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來。

我苦笑一聲，指著這個房間。

“林嘉南，我在你一無所有的時候就跟著你，你說要創業，好，我把我所有的積蓄都拿給你。

你創業失敗，整天在家裏打遊戲，不想出去工作，我一天打三份工，家裏的房租，開銷都是我來承擔。

你現在說我死乞白賴，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麼？”

林嘉南被我說的臉上一陣青紅，惱羞成怒把茶幾上的花瓶狠狠砸碎。

“那都是你自願的，我又沒逼你！”

嗬。

是啊，他沒逼我，就是在創業失敗的時候，多次想要自殺，讓我不去埋怨他罷了。

現在想想，他要真想自殺，也不會當著我的麵了。

我突然覺得和他掰扯起來實在沒意思，轉身回了臥室。

“你等等！”

林嘉南叫住我。

“我們去民政局把婚離了。”

我回頭看他。

本來今天打電話就是為了說離婚的事情，我不想拖累他，知道他心裏有人，還不如成全他。

但是此時，我卻不想了。

人家都懷孕了，兩個人也不像以前那樣隱晦了，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我麵前，現在還想讓我倒位置。

憑什麼呢？

“我要是不離呢？”

林嘉南擋在門口，連個正眼都不想給我，“不離也得離，明天就去！”

我剛想說話，頭部傳來了劇烈的疼痛，踉蹌了一下，扶著門把手，堪堪站穩。

林嘉南皺著眉頭，後退了半步。

“你幹什麼？別來苦肉計這招！”

疼痛讓我沒有精力回應，隻能閉著眼睛，和痛苦對抗。

林嘉南向來不是個有耐心的，見我遲遲不應，狠狠的推了我一把。

我就像是一個沒有骨頭的娃娃，被他一推就倒在了地上。

“徐婧雅，你太會演戲了，不會是要跟我說你得了什麼絕症，求我吧？”

他冷笑一聲，腳還踢了一下我的小腿。

“如果是這樣，你還不如趕緊去死，礙眼的東西！”

書房門被關上的聲音特別大，大到我的耳膜都快被刺穿了。

我躺在地上，疼痛漸漸消散。

耳邊不斷回響他剛才絕情的話，讓我之前怕拖累他的想法，像個笑話。

我從地上爬起來，在床頭櫃的盒子裏找到了精心保存的結婚證。

撫摸著上麵笑的燦爛的合照，往事一幕幕回放。

從第一次在大學校園見到林嘉南，到他和我告白，以及被家裏知道交往以後，勒令分手，和家裏決裂，結婚，連彩禮都沒有......

我突然想到，當我告訴林嘉南和家裏決裂的時候，他詫異的表情，和閃爍的眼神。

身邊的同學都知道我可能背景不一般，卻沒有人知道我父母到底是幹什麼的，就連林嘉南也不知道。

原來，從一開始，林嘉南喜歡的就不是我這個人啊。

我苦笑一聲，走到廚房，把燃氣灶打開，結婚證和藍色火苗接觸的一瞬間，書房的門打開了。

“你要......你在幹什麼！”

林嘉南怒吼一聲，衝到廚房，一把奪下結婚證。

可惜，已經燒的麵目全非了。

我靠在櫥櫃上，看著林嘉南通紅的雙眼，心裏竟然十分痛快。

“徐婧雅，為了不離婚，你他媽還真是什麼瘋事都能做出來！”

眼見結婚證已經廢了，想要離婚還要補辦，一大堆的麻煩事，他狠狠的把結婚證摔在地上。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

我被打的偏過頭去，瞬間眼前一黑。

在我還發蒙的時候，林嘉南拽著我的頭發，將我拖拽到水池旁邊，水龍頭一開，就把我按在了水池裏。

“你個惡毒的女人，怎麼不去死！”

水池裏的水越來越多，他像是瘋了一樣，將我的頭按在水池裏，揪出來，又按下。

如此反複了十多次，我的掙紮一次比一次虛弱，他才鬆了手。

我趴在地上劇烈的咳嗽，感覺肺部要炸開了。

喘 息間，我啞著嗓子咒罵道：“瘋子......”

“我瘋子？你特麼才是瘋子！”他說著一腳一腳，狠狠的踢在我的肚子，大腿，還有後背上。

我除了像隻蝦一樣護著頭部，再未吭過一聲。

最後，林嘉南把我壓在地上，左右開弓，接連的耳光讓我眼前的視線已經模糊了。

但是他猩紅如猛獸一般的眸子，卻在我腦海中久久不散。

等他發泄完，就丟下我一個人摔門走了。

我就側躺在地上，弓著身子將自己縮成一團，眼中滿是驚恐和無助。

發生了什麼？

我根本不敢回想剛才的情形。

結婚六年，我雖能感受到他對我越來越冷淡，但對我動手，是第一次。

就因為他那個小女朋友摔在地上了......

我緩了好久才從地上爬起來。

渾身上下沒有一塊不疼的地方。

在浴室脫掉衣服，青紫的痕跡遍布全身，臉也腫的不行，眼睛小了一半。

“啊——”

我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

為什麼？

我隻是想要平靜的度過剩下的日子而已啊。

小三的挑釁，丈夫的毆打，這一切，都讓我感覺窒息。

我甚至覺得，再在這個家裏待下去，可能在病魔帶走我之前，就會被林嘉南折磨死。

眼前的視線有點模糊，我是摸索著找到被摔在地上的手機，屏碎了，但還好，能用。

電話撥通，我沉默了許久，才說道：“爸，我想回家了。”

那天晚上，這個小破小區裏，開進了一排賓利車。

接走了一個滿臉是傷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