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父擺擺手讓幾個小的都先回去休息了。

他喝了酒，臉有些紅，但腦子還清醒。

“老二的婚事先這樣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你這當娘的，好好給閨女說說，這孩子心思重，什麼都往心裏藏，那得過的多苦啊！”

江母擦擦眼角的淚花：“知道了。”

“以前我跟謝老哥有過口頭約定的兒女親事，但是顏顏這個樣子，”江父搖頭歎了口氣，“罷了罷了，不提了，大不了咱們養著顏顏一輩子。”

夫妻二人絮絮叨叨的說著話，直到大半夜還在為家裏的事發愁。

江顏這一晚上也沒睡安穩，反反複複的做一些夢。

還有柳家村那個姐姐的話：“…顏顏，我是挺喜歡你二哥的，但是你也為我想想，我下麵還有個弟弟，他也得娶媳婦的，沒有錢，我也不能嫁到你們家去…”

“…顏顏，你要是好好的是個正常人多好啊！那我爹娘可能就不反對了。”

“你這樣，要是一輩子不嫁人，以後我嫁過去還得養著你，換成誰家的姑娘也不願意啊！”

江顏緊閉雙眼，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一張白淨的小臉更加沒了血色。

她是累贅，她會拖累別人的。

這邊謝雋回到家的時候，院子裏隻有主屋還有亮光，他去井邊打了水簡單的洗了洗，袖子往上擼露出精壯的胳膊，上麵還掛著晶瑩的水滴。

吱呀一聲，堂屋的門開了，謝勇披著衣裳出來了。

見狀嘮叨著：“也不知道加點熱水，等你老了，那胳膊腿的得疼。”

“沒事。”

謝勇習慣了他的冷性子，也心疼他這些年不在家的辛苦，腳下朝廚房走去。

“爹，別忙活了，我吃了。”

“在鎮上吃的？”

謝雋出門時說去鎮上找點活幹，他以為是人家管了飯。

“鎮上的東西貴，給的也少，能吃飽嗎？”

“不是，是溪上村的江家。”

謝雋簡單的把事情給他說了說，把小姑娘哭的原因以及人家的家事都隱去了。

半晌，謝勇才感歎著點點頭，“說起來我跟江老弟也很久沒見過了。”

隻知道江家的小閨女是個不能說話也聽不到的可憐孩子。

“那小閨女，你以前還抱過呢。”

說到這個，謝勇滄桑的臉上帶了些笑容，“那小閨女還挺喜歡你的，你跟老二老三，她就纏著你。”

這麼多年過去了，謝勇還能想起來當時大兒子那別扭的樣子。

嫌棄又壓著聲音怕嚇到人家。

謝雋愣了下，這麼一說他似乎也想起來了，後來很長時間他都對那軟軟乎乎沒有骨頭似的小東西敬謝不敏。

沒想到小姑娘長大了，還是這麼嬌嬌的。

父子兩人說著話，主屋的亮光突然滅了。

謝雋麵無表情，絲毫不在意，倒是謝勇臉上有些難看：“別管她，鬧不出什麼水花來。”

隻是他心裏越發的覺得對不起大兒子，這柳氏平時爭強好勝的也就算了，現在大兒子好不容易打仗回來了，她還這麼不能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