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頭的烈日烤得人心焦,今年又是一個農荒年。
破了頂的茅草屋子裏,一個小男孩正抱著一頭肥碩的老母雞痛哭流涕,他的妹妹生病了,發燒三天三夜,一直不清醒。
現在,全家人唯一靠活的老母雞要被媽媽換出去,給妹妹治病。
“張家娘子,要我說,你這娃不如病死,這年頭了誰還給小女娃治病!”前來換雞的孫婆子頭上綁著白色布袋,環視四周,偷偷從裏麵拿出一些草藥,塞到張玉枝的手裏。
“我告訴你,可別到處聲張,這是我從我家男人庫房裏偷的,讓他知道得急死。兒子都吃不上飯了,他還有閑心搗鼓草藥!”孫婆子絮絮叨叨蹲下身子抓著那老母雞,老母雞通體光滑,油光水亮,一看就養的很不錯。
“這雞真好啊,張家娘子,以後你要是有好營生再記得給我換啊!”孫婆子抱著雞走了,那身形,和母雞一樣肥碩,一樣富得流油。
身後的張田哭得快背過氣:“娘,沒了老母雞,救活了妹妹以後我們可怎麼活啊!”
他想要妹妹,也想要活下去。
張玉枝擦了一把臉,在饑荒的村落裏,厚重的黃土也遮不住年輕女人嬌豔的容貌,她端著一個盛滿滾燙藥湯的小碗遞給兒子:“行了,田寶,快別哭了,來給妹妹喂藥。”
甘甜帶著苦腥的藥水下肚,昏迷的小喜寶手指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咦,這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環境,我是在做夢嗎?
喜寶是一名農業大學的學生,昨晚上正在通宵寫論文,課題是饑荒年代如何度過之類的問題,水了四年大學的喜寶兩眼一抓瞎,從各種參考資料上拚拚湊湊,用自己的語言複述一遍,提交了一篇自己也看不懂的論文。
然後,眼前一抹黑,她就穿越到了這裏。
不行,我要回去,這渾身的汗水膩在身上也太難受了。
喜寶拚命地掙紮,白嫩的小胳膊腿在空中不停地撲騰,看著這短手短腳,喜寶心慌了......
“娘,娘,妹妹醒了!”張田興奮地叫喊,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藥湯平穩地放在地上,還有這麼多呢,要是餓了還可以喝點墊墊肚子。
喜寶看著身邊眉飛色舞的哥哥,提取這幅身體的記憶,這個架空的世界裏,喜寶隻有三歲,家裏有原本有三個哥哥,二哥上山去打獵的時候不小心跌下懸崖,凶多吉少,現在隻剩下十二歲的大哥,和年僅五歲的三哥。
他們的爸爸沒了,媽媽張玉枝辛苦養家,家裏沒有田地,平時就靠一隻老母雞過活。
這個年代,有田地也產不了什麼糧食,喜寶在哥哥的攙扶下,準備去會會家裏那隻唯一賺錢養家的老母雞。
在破舊狹窄的小院裏逛了一圈,喜寶連根雞毛都沒見到。
“哥哥,雞呢?”
張田剛止住的淚水又往外流,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滿眼都是絕望:“妹妹,娘為了給你治病,把家裏的老母雞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