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第二輪酒令又開始了。
這一次,落在了新科狀元陸子儀的身上。
陸子儀站了起來。
趙琳琅發現趙清音有意地睨了自己一眼。
趙琳琅心裏頭忍不住暗暗發笑。
這陸子儀長得的確也算是清秀白淨,斯文儒雅,但是跟蕭凜這樣的絕美硬朗男兒相比,簡直是不夠看。
完全不是她的菜。
不過,她還是禮貌地睨了一眼。
好巧不巧,這一眼看過去,陸子儀竟然也看向了她。
四目相對中,陸子儀的神色變得相當的厭惡和嫌棄,還帶著一股不屑。
他上前鋪好了筆墨紙硯,然後大手一揮,即興畫了一封圖。
當圖舉起來的時候,眾人都忍不住發出了撲哧一聲的笑聲,然後齊刷刷地看向了趙琳琅。
趙琳琅定睛一看, 便發現陸子儀畫了一朵花。
不過這花畫的相當的古怪,又隱隱是像團草,上頭還作了一首打打油詩。
遠看一朵花,張牙又舞爪,細嗅卻無香,原是一草包。
這打油詩表麵是在做形容他畫出來那朵奇怪的花,其實是在暗諷趙琳琅。
這趙琳琅長得容色尚可,可不是遠看一朵花嗎?
張牙有舞爪,說的是她性格刁蠻,毫無淑女之風。
細嗅卻無香,原是一草包,更是直接諷刺她不學無術,內裏什麼學問都沒有,隻是一個空有其表的草包。
這麼明顯的諷刺,在座的人都看出來了。
但是人家作的是打油詩,又沒有點明說是趙琳琅,趙琳琅還不能發脾氣。
要是換了原主早就當場發作了,但是趙琳琅卻忍了下來,不鹹不淡地喝著酒。
蕭朔發覺趙琳琅似乎跟傳聞有些出入,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就在趙琳琅成為眾人焦點的時候,很不巧,第三輪行酒令下來,輪到她了。
趙清音等著趙琳琅出醜,眼底都是躍躍欲試的興奮,甚至故意道:“哎喲,琳琅,這怎麼輪到你了?要是不想表演,那就算了吧。”
眾人也都知道這公主是個草包,所以也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當即道:“那怎麼行!這可是說好的,輪到誰就是誰表演的,誰都不能搞特殊啊。”
“就是啊,公主殿下,你可不能耍賴啊。”
看著這些人幸災樂禍的眼神,趙琳琅緩緩站了起來。
“本宮何時說過要耍賴了?既然輪到本宮,那本宮也吟詩一首吧。”
要作畫跳舞彈琴還是有些難度。
不過吟詩嘛,這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情嗎?
感謝上下五千年詩人,感謝義務教育!
然而,趙清音聽了這話,卻相當的嗤之以鼻。
她吟詩?
她連打油詩都不會吟!等著出醜吧!
就在所有人都等著看趙琳琅的笑話時,趙琳琅卻忽然肅正了臉色,拔高了嗓音,感情豐沛激揚地開口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淩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短短四句話,趙琳琅讀完之後,在座的人都瞬間鴉雀無聲起來。
怔愣了片刻,還是蕭朔率先鼓掌,並且沉聲道:“好!有誌氣的好詩!”
這話一出,眾人這才三三兩兩的回過神來,不可思議地看著趙琳琅。
這是草包?
這特麼是草包?
那他們都是什麼垃圾!
反倒是趙清音,她決不相信趙琳琅能做出這樣的好詩來,當即忍不住暗示道:“琳琅,這是哪位大儒所作的詩?如此大氣磅礴,誌氣衝天,真是有才華的人,不知你能不能引薦這位大儒給我認識一下,我也想讓他指點一二。”
她這番話說著充滿了誠意,可是卻是殺人誅心!
她這不就是明晃晃告訴大家,趙琳琅沒有這個本事!是偷盜了別人的詩句嗎!
趙琳琅似笑非笑地睨了趙清音一眼。
這女人簡直不止滿肚子的壞水,簡直是心肝都是黑的!
看來她不將自己的名聲踩在地底,讓自己千夫所指,是不肯善罷甘休的了!
既然如此,那就盡管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