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靈輕哼一聲,收回絹帕。
這小黃鴨是她家郡主親自秀的,她就隻有這麼一張。
他嫌棄,她還舍不得呢!
“你別害怕,我在給你治傷。傷口有汙祟之物,需得清理幹淨,否則很容易潰爛。”商厲瑤用自己最溫和平靜的話語安撫他。
男子轉動目光,扭頭看向商厲瑤,額頭因為疼痛而浸出汗珠。
他扯著沙啞的嗓音開口:“小娘子既然為我治傷,又為何將我綁起來?”
商厲瑤忽略他防備的眼神,抿唇笑道:“原來你不是啞巴?”
“不疼麼?”
她對他十分欽佩,真能忍!
“很疼!”男子誠實回答,目光如刀般看向四周。
被淩厲的眼神一掃,幾個丫頭呼吸一滯,竟對床榻上的男子產生了懼怕。
商厲瑤理解他在陌生環境下做出如此反應,手裏的一根銀針輕輕懸在他背上。
若他敢暴起傷人,她會立即把這跟浸泡了毒藥的針刺入他的穴位之中。
片刻過後,男子收回目光,繼續做一條疼得顫抖的鹹魚。
商厲瑤呼出一口氣,收起了那根又長又粗的銀針,複又輕咳了一聲。
“你也看到了,我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為了安全,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在治傷的這段時間,就委屈你了。”
捆綁雙手的繩子並不結實,男子其實能夠掙脫開,但他隻是安靜的趴在床榻上,沒有做多餘的動作。
“無礙,多謝小娘子,救命之恩來日一定相報!”
商厲瑤在心底輕哼,算這小子識相!
舉起穿好線的鉤針,她卻遲疑了起來。
商厲瑤很有自知之明,她的女紅十分差勁,若是把傷口縫合得歪歪扭扭,不知道這人以後會不會氣得找她的麻煩。
畢竟傷疤是會跟他一輩子的,將來給他媳婦看到,定是會嘲笑這粗陋的針角。
為了他的終身幸福,商厲瑤覺得應該縫得好看些......
她一臉希冀地轉頭看向福靈,福靈似乎猜到她所想,臉色白了白,搖頭道:“奴婢不行!”
福玉更是直接,嘴角抽搐地拿起醫書擋住了商厲瑤投過去的目光,低聲道:“婢子暈血......”
最得力的丫頭都不肯幫忙,福滿和福月就更加不用指望了。
商厲瑤歎息一聲,決定和患者交流一下。
“你的後背有一條很長的刀傷。我需要把它縫合起來,但是我的手藝不太好......”
男子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是被商厲瑤說的縫合給嚇到,還是對她所謂的“手藝”無聲抵抗。
過了許久,他才艱難開口:“小娘子大可放心一試!”
這就是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的意思了。
商厲瑤很滿意他的配合,舉起彎彎的鉤針毫無心裏負擔的紮了進去,動作又快又狠,仿佛她做過無數次這樣的人肉縫合。
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恐怖的傷口上,灰色的線頭一針長一針短。
羊腸線在她手裏利索地打了個結,福靈立即用毛巾拭去因拉扯傷口而浸出的血珠。
她憋了一會兒,見商厲瑤再次舉針,忍不住道:“主子,下針的時候別急,看準了再紮!”